虞嫤的眸子为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她倒是没有想到,柳遗直居然在这里候着。
这是将皇宫,当作他家后花园了?
肃王爷住着拐杖的手不自然地紧绷,这位柳家五爷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
他怎么会在明京?
“皇叔祖,您应该能找到回家的路吧!”
虞嫤笑吟吟地指了指宫道,显然不准备让他趟浑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碰撞。
毕竟在柳遗直的眼中,所有的越皇室都该赴死赎罪。
“不需要我陪你进去?”
肃王爷一把老骨头了,倒是并不畏惧柳遗直,反而担心虞嫤会吃亏。
“我和他颇有渊源,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威胁。”
她虽然看不透柳遗直,但是她本身并不是软柿子,所以并不担心她能依靠武力杀了自己。
“我在这里等着你。”
“……好!”
虞嫤知他是一个执拗的性子,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所以便随了他的性子。
甫一跨进宫门,虞嫤便感觉到里面森然的气息。
这绝对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造成的,这被柳家划作自留地的东宫,显然藏着不少的高手。
她不清楚越千山是否清楚,或许就算知道也有心无力。
毕竟,现如今的他连保全性命都奢侈无比,更遑论驱逐柳家人。
苍梧卫一路小跑在前面,虞嫤看似走得极慢,却也没有被他甩远,直至走到东宫正屋。
“公主,五爷在里面等着您呢!”
他一边推门一边催促虞嫤,等后者跨进门槛后,眼疾手快地将门关上,并且摸了摸胸腔。
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虞嫤眼睁睁地看着门被关上,眯着眼睛瞅了瞅门缝儿,然后认命地往前走。
只是里屋也没有踪影。
就在她准备推门离开时,忽然听到净室有响动,她只得拖着步子靠近。
玉石铺就的汤池,此时冒着一缕缕白雾。
白雾中心的男人裸露着上半身,极其惬意地斜倚在池子里,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怎么,不认识了?”
“你倒是会享受。”
“一路北上,又在城门口看了那么久的戏,此时浑身恶臭,只能借此地一用。”
虞嫤微抿的唇角露出些许讽刺,他这‘借’字倒是用的巧妙,只可惜也掩饰不了强盗的行径。
“越千琅呢?”
“好吃和好的供着,起码比那些已经死了的越家人,要好上很多。”
他本以为他那心狠手辣的父亲,应该会直接废掉越千琅,熟料他居然只是让他目不能视,口不能言。
“柳五叔……”
还不等虞嫤将话说完,柳遗直手中的酒盏,已经被他狠狠放在案几上,冷淡地开口。
“越千辞,这一声柳五叔,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虞嫤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已经不适合这个称呼,只是刚才顺嘴了而已。
“柳五爷,你找本宫可是有旁的事情?”
“……”
瞧着她信手捏来地切换身份,柳遗直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俯后仰。
“你这切换身份的能耐,一般人还真没有。”
虞嫤听出他话里话外的讽刺,斜着眼睛为自己据理力争,
“那是因为,一般人不需要如此处心积虑地保命。”
“虞嫤的身份就是你最大的护身符,可惜你没有好好珍惜。”
柳遗直起初并不清楚虞嫤的计划,直至她的马车晃晃荡荡地出现在承天门,他才勾连起前因后果来。
她是想要借势恢复自己的身份。
只是如今的越皇室已经烂的不能再烂,她这个时候回归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身份不同,选择的道路也不同。”
柳遗直唇角抿成了一条细线,当他得知虞嫤皇室公主的身份时,便知道两个人即将隔阂不断。
可是,当她点明这一点时,他仍旧心气儿难消!
“你回归之后,又能改变什么?”
虞嫤知道笑了笑,她不知道自己能改变什么,只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得有人去做。
她是越家人,从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
“你应该知道,若是参与了柳家和越家的斗争,你即将永无宁日。”
“知道,但是并不畏惧。”
她又不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日子,当初跳下护城河时,她亦是乞讨为生。
后来进入君子门之后,她用命扛起了隆武帝之女的责任。
后来,君子门被陆翀灭掉后,她又不得不进入藏花楼,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艺妓。
可以说,她每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