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本就是用毒的高手,她年轻虽小天赋却极高,也算得了宁安的真传。
“你觉得,此事是否可行?”
“既然是死囚,定然是十恶不赦之徒,若是拿毒药控制,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红裳默默望了虞嫤一眼,然后极其认真地询问:
“只是炼药需要不少的药材,如今的朝廷还有余银吗?”
“……”
虞嫤被问的哑口无言,越千山想法确实不错,可他是否能拿得出银两呢?
她对此并不抱希望。
虞嫤猜测的确实不错,户部的粮仓已经能饿死耗子,库银更是连军饷都不够,哪有余银买药?
所以,她将目光投向了内库。
“堂姊,朕继承的是一个腐朽而又贫穷的天下,内库的银两还不够军卒们塞牙缝。”
“那么,陛下的想法怕是要无疾而终了。”
“那可不行,他们本就是战场上的排头兵,若是临时反水,那么损失的将会是后面的精锐。”
越千山虽然不会排兵布阵,可他却深谙人性。
若是没办法控制住这些死囚,他们极有可能会倒向北虏,到时候反过头攻打自己人。
“实在不行,朕可以将废弃的皇庄卖了,凑一凑得了。”
“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穷的连裤子都穿不起了?”
虞嫤眉头微拧,越皇室的威严本就在不断的下滑,他若是再干出倒卖祖产的事情,那么才是真正的墙倒众人推。
“你好歹也是一国君主,难道就没有敛财的手段?”
“朕倒是想要杀了那些贪官污吏,可这些人不是背靠柳家,便是倒向了杨家,朕该如何下手?”
“……让他们斗,往死里斗!”
“你以为朕没有想过?呵……这两位老狐狸,他们现如今是一动不动。”
两个人心里面明白,帝王现在已经穷的眼珠子都绿了,他们这个时候若是斗起来,极有可能会两败俱伤。
“朕倒是有些想念陆翀了,他当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朕的父皇鲜少会因为银子发愁。”
越千山知道虞嫤与陆翀的关系,平时他都会避讳几分,可今日着实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虞嫤皱眉,她这两日已经听了好几次关于陆翀的事情。
在她心中十恶不赦的人,可在别人的眼中却不尽其然,尤世茂更是托她打听陆翀的踪迹。
她知道,那是因为他刚刚走出诏狱,不了解她与陆翀之间的恩怨,若是知道便不会托她打探消息。
“堂姊,在你的眼中,他或许是君子门被屠的罪魁祸首;可在陆翀的眼中,君子门的存在是旻朝强盛的内部隐患。”
“在世人眼中,他是一个手段狠辣的人,一手策划了君子门的覆灭、柳家的屠杀;可在朕看来,他是忠良。”
时至今日,越千山都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他横插一脚,旻朝或许能迎来新的盛世。
虽然,他并不看好越千河。
“你与他,只是立场不同!”
虞嫤皱了皱眉没有接话,倒是继续了刚才的话茬,而越千山听到要掏银子,直接摊在了龙椅上。
“那你说朕该怎么办?”
“明京可有富户?”
“嗯。”
“明京,你能使唤动哪一个衙门?”
“额……东厂算不算?”
越千山觉得丢人,他登基之后唯一能使唤的动的居然是一群太监,这个皇帝当得极其窝囊。
“……算,让他们出马,直接允诺富户们空置的头衔,然后聚集一批银子。”
“朕用过一次,效果不是很好。”
前一段时间北疆粮饷发不上去,他已经让东厂出马准备收割一批,可惜那些人不给面子。
“你爹用我从柳遗直手中换走南五道的商路,你怎么连一些富户都拿捏不住?”
“这就是一代不如一代?”
“……实在不行,你来这位置上坐一坐?”
越千山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这位置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甚至还要提防人暗中下黑手。
他当日,怎么也不会闯进乾坤殿。
虞嫤的眸子狠狠瞪着越千山,最终认命似的移开了眼眸,她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出手废了他。
到时候,连傀儡也没了。
“勋贵那边呢?你登基的时候,他们应该也除了不少力吧!”
“他们分羹的时候挺利索的,可若是掏银子,那简直就是要他们的老命。”
虞嫤走出皇宫时被气得七窍生烟,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银子,简直比越千山还要走火入魔。
与此同时,远在辅京的诏狱。
一个眼缝快要眯到一起的中年汉子,小心翼翼地跟在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