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到,建虏在得知广州被端了之后,一定会想办法回援,兴华军倒是能走,可这些工匠绝对走不了,一定会重新落入魔窟。万一建虏大开杀戒,他们能不能保住性命还两说。
眼见王奇面露难色,宋应升开口问道:“王将军,怎么了。”王奇把困难一说,宋应升也是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是好。这领兵打仗的事情可不是宋应升的强项,要掩护两万人撤走去琼崖,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王奇问青壮道:“如果快马回去,到佛山要几天。”
青壮道:“一天都不用。”
王奇问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若本将说要把你们全部带去琼崖安顿,你们可愿意?你放心,琼崖还掌握在我们手上,建虏没有水师,无法渡海作战,琼崖的官府健全,尚有百万民众,你们去了,只要吃苦耐劳,自食其力没问题。”
青壮眼前一亮,实际上,刚才他看到这些军爷有那么多海船,再听口音,就已经猜到这群人估计是琼崖明军,来反攻建虏了。现在有机会跟他们接触,他就想提一提,能不能请军爷把他们救走,因为他们这群人看到王奇等人的举动,应该是搬运战利品准备撤了,他们一撤,广州又成了无官府状态,建虏快马加鞭赶回来,他们想跑可就跑不了了。但若是能登船,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
青壮道:“军爷,我们愿意,我们愿意。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都愿意。”王奇点点头道:“我现在立刻派人,你也跟他们一起,快马去佛山报信,让大家立刻收拾一下,三天之内来这里汇合,迟了,可能清军就赶回来了。”
青壮们对视一眼,知道事出紧急,他们立刻抱拳道:“请大人放心,我们这就回去通知大家。”
目送这些青壮远去,王奇直接蹲在了地上,摘下头盔扔在地上,“他娘的,这两万人怎么办,难道要让兄弟们就地阻击?”
王奇盘算了一下,目前最好的,也是最能实施的方法就是这攻打广州的数千兵马不走了,回城里,死守广州,为工匠们争取一个月的时间,等工匠们全撤了他们再撤,其他,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但是作为主将,这样的命令是很难下达的,且不说这个事情是突发的,并没有得到统帅部授权。就算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数千将士的性命给搭上,鬼知道清军回援会来多少人,他们要是顶不住又怎么办?
王奇犯了难,刚才的决定做得是不是太草率了,可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宝贵的数千工匠就这么流失。要知道,这帮人要是能安全送去谅山府,不说吹牛的话,制造总局的规模至少能扩大两到三倍,这些熟练工匠只要稍加培训,就能变成合格的制造局工人,再带上一些徒弟,这火铳火炮的产量还不得翻几倍啊。
现在兴华军为什么这么被动,不就是因为兵少吗?一支军队的建立,不仅仅是把人找齐了就行,那是乌合之众,跟流贼饥兵没什么区别。一支精兵,不仅要经过严格的训练,还要配备完善的兵器铠甲,这哪一个不是大工程。现在兴华军受限于产能,别说是征召部队,就是原有的兵马到现在四四式还没配齐,有了这些工匠,一年不用,军队就能全面换装,甚至发展新部队。可自己怎么把他们带回去呢?
就在王奇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宋应升一拍脑门道:“王将军,我有办法了。”
“哦?”王奇噌的一下起身,一脸期盼地看着宋应升。
只听宋应升道:“咱们不从广州出发,去另一个地方。”
“嗯?另一个地方?”王奇反问道。
“不错,有一个地方易守难攻,而且局势复杂,清兵一时半会想不到不说,就算是想到了,也不一定敢立刻出兵攻打,就算是攻打,也不好打,方才我也盘算了一下,若是要将这两万多人全部带走,加上我们的士兵,少说四趟,往返琼崖必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如果去那个地方,别说一个月,三个月我都有把握。”宋应升肯定道。
“宋大人快说,是哪里。”王奇道。
“壕镜!”
“什么,壕镜?”王奇道。这可就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说实在话,对于这个地方,王奇基本上是一点了解都没有。若是高衡在这里,说不定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宋应升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壕镜,王将军可能不知道,早在嘉靖年间,这里就有佛郎机人活动,后来佛郎机人跟朝廷达成了协议,将壕镜变成了佛郎机租界。说白了,就是佛郎机人给钱,取得壕镜的土地使用权。”
王奇道:“这是什么道理,这不就跟荷兰人占领台岛一样吗?都是外来的入侵者罢了。”
宋应升有些尴尬,这个问题倒是不能怎么解释,他道:“嗯,也不能这么说,总之这帮佛郎机人是怀着做生意的目的,并且荷兰人攻打过壕镜,被佛郎机人打败了,佛郎机人比起荷兰强盗来说,还算是比较文明,最起码他们愿意交钱,也愿意交流佛郎机火器技术。”
王奇不想听这些道理,只是问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