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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晨鸣亲了亲她的脸,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都一个星期了,怎么还让我憋着?会憋坏的。”
秦双双根本没听见,依然睡得香甜,不忍心吵醒她,只能憋着。
陈珠珠跟着陈公安真的去了黄龙的家乡,到了地方才知道,黄龙写给她的名字和地址都是错误的。
黄龙的本名叫黄玉清,地址也不是他写的那个,陈珠珠气得目赤欲裂,第一次被人欺骗,她很生气。
跟着当地公安一起去了黄玉清的家,看到两间摇摇欲坠,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的土坯房。
一间是厨房和吃饭的地方,一间是用来住人的。
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床上,盖着黑黢黢板结的破棉絮。
两个小孩大约七八岁,头发乱糟糟,身上衣服脏污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站在屋里,惶惶然瞅着他们。
门口的门槛上坐着一位满面愁容的老人,抱着烟杆子,抽着自己卷的土烟叶。
那东西没经过加工,一点燃就跟着火了似的,烟雾很大,还呛人。
老人抽一口,就被呛得直咳。
咳得又快又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听得陈珠珠皱着眉头,捂住口鼻,生怕他有啥传染病,传染给自己。
当地公安介绍“黄玉清是我们这里非常有名的骗子,已经是惯犯了。他骗来的钱十有八九都拿去赌,家里没得到他一分钱。
妻子跟人跑了,留下父母和两个孩子在家顽强活着。他们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生意,全都是做藤椅的。”
黄玉清的父亲咳完了,喘着粗气,说话的声调带着痰音“我家那个不孝子,你们随便抓,是关是枪毙都可以。
我们没意见,丢人啊!老祖宗的脸都叫他给丢尽了。我们老夫妻一辈子脚踏实地,实实在在做人,没想到生个儿子是个赌鬼,四处坑蒙拐骗。”
床上躺着的老阿婆勉强坐起来,泪流满面,不停地哭泣,一句话没说。两个孩子靠在床前,也在哭。
陈公安看了,心里头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这一家人给陈珠珠的视觉冲击最大,没想到黄玉清在外头装扮的人模狗样儿,看上去富贵不凡,家里的老人孩子却过成了这样。
他骗来的钱都送去了赌场,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赌,能不能找到他把钱拿回来。
那可是她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攒了好久,连一件好看的衣服,一双看上的鞋都不舍得买。
全投资给黄龙,谁能想到他是个骗子?
不,也许秦双双看出来了,不然她不会阻止镇上的嫂子们。
是她傻,没看清人,被一点蝇头小利给蒙蔽了双眼。
到了此时此刻,她心底有点佩服秦双双,别看她是农村来的,那双眼睛看人一看一个准儿。
难怪嫂子们会围绕在她身边不愿离去,她给人指出来的路都是正确的。不会让她们走弯路,白费力气浪费钱。
如果她一开始去问问她,是不是三千块不会白白打水漂?
可
她绝对不会去问她,宁愿被骗,也不会去找她。
“陈公安!咱们怎么办?不能去找黄龙吗?”陈珠珠哭了起来,“我的钱不能没啊!那可是三千块。”
陈公安很是无语,他也希望能尽快抓到黄龙,问题是当地公安都找不到,他们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当地公安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看陈珠珠哭得那么伤心,又听说她是军嫂,思考了片刻“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黄玉清很有可能去了那几个地方。
你们跟着我走,带你们去转转,要是能抓到更好,抓不到那就没办法了,一切要看天意,碰运气。”
“谢谢了!”
陈珠珠对着当地那位公安鞠躬道谢,跟着陈公安一起,赶往黄龙很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本地人,自然对本地情况很熟悉。
带着他们找了一个又一个赌博的窝点,一连找了四个都没找到人。
找到第五个时,终于在逃窜的身影中看到了黄龙。
他们几个人是秘密过去的,陈公安没穿公安的衣服,穿的是便服。来了外地,他没有执法权,只能依靠当地公安。
当地公安穿的是公安服,一出现就被人认出来了,还没靠近,瞧见屋里蹿出几个人,手里抓着钱逃跑。
黄龙手里也有钱,不多,跑得很快,陈珠珠一眼就认出来了,告诉陈公安。
“那个,前边跑的那个,头发往后梳得贼亮,穿着黑色披风的就是黄龙。”
虽然知道黄龙的名字叫黄玉清,在陈珠珠心里,她还是习惯喊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