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倒是一表人才,可惜死的早了点。”古凌烟端详着宇文启的脸,像是想要从他的五官细节处回忆另一个人:“当时他拍了一对儿手镯和一副山水画,还有一只怀表,那只怀表做工精细价值不菲,是那一日拍出的最高价的拍品。”
“三叔也在?”白心予这会儿更关心宇文三叔的情况。
古凌烟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些什么:“嗯,宇文家三少爷,风流倜傥仪表堂堂,跟在他大哥身边也毫不逊色。
平日里他爱穿浅色西装,喜欢戴圆形眼镜,金边圆眼镜或是圆边墨镜,他好像很喜欢这种圆圆的东西,他常戴的一条藏蓝色的领带上的花纹也是那种圆点的图样。
当时还有不少南城公子哥效仿过他的装扮,但都没有他的那种感觉。
毕竟放眼整个南城,找不到第二个人有他那样好命的。
能有一个靠得住,又对他好的很的大哥。”说完这话,古凌烟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他那时总那么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大哥的身边,总给人一种长不大的感觉。
如今他也是人至中年了,没了他大哥,他倒是一夜之间就成长起来了。
说到底是岁月不饶人啊……”
“古家主记得真清楚。”白心予看着古凌烟,眼神里难得流露出些许八卦的神色。
“我做的是这行生意,就必须记得住每一位客人的品味和喜好,不能砸了我古轩斋的招牌。”古凌烟说起自己的本职工作颇为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她一个女人能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靠脸是没有用的,靠的是她自己的真才实学,是她这么多年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经验,堆出来的学识。
没有这些,她又怎么可能在这个圈子站稳脚呢。
“原来是这样,古家主厉害厉害。”白心予颇为钦佩地点了点头。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你们可以走了。”古凌烟用指尖摩擦着手中的铜杆长烟斗,似乎是想抽口烟又不好在白心予的面前抽烟,直白地下逐客令。
“那就改日再来叨扰了。”问到了确切的信息,白心予也就没有再打扰古凌烟的想法了,她看了宇文启一眼,后者便立即起身对着古凌烟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就跟着白心予往外走。
在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古凌烟的声音才从里面传了出来:“丫头。”
白心予站住了脚步回望了过去,眨了眨眼睛。
“你挑男人的眼光,比你妈强多了。”古凌烟看着白心予笑了笑,眉眼舒展开来自带一种美感。
“谢谢古家主的肯定。”白心予也对古凌烟浅笑了一下,这才跟着宇文启一同离开了古轩斋。
等白心予二人离开之后,古凌烟将手中的烟斗重新点燃,她轻咬着白玛瑙的烟嘴轻吮了一口,又吐出了一缕烟。
慢悠悠站起身来,古凌烟才回了屏风后面,停在一个榫卯结构的檀木梳妆台前,用烟斗的边缘掀开了桌面上的一个八宝首饰盒,里面赫然出现一款镶嵌各色宝石的圆环形项链。
古凌烟看着这枚项链再度吸了一口烟斗,吐出一团烟,思绪也像是飘到了多年以前。
那是她第一次主持拍卖会,紧张的很。
古凌烟生性要强,从不肯屈居人下,那一次规模盛大,本不该是她主持的,是族里的人想挫挫她的锐气,刻意刁难。
箫湘知道这件事之后,连夜从外地赶回来,顶着一对黑眼圈,带着一身五香脆皮鸭一样的腌料香味落座在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一边打着瞌睡一边为她打气。
傻乎乎的模样,让古凌烟忘却了紧张。
那一次拍卖会,异常顺利。
她狠狠打了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的脸,还把箫湘拍下的这一对儿项链的钱付了。
这一对儿项链镶嵌着错落的宝石,却也能完美的合二为一。
一条以星为名,一条以月为名。
星光闪烁,月有圆缺,你我皆不完美,却是造物主留给黑夜最美的一面。
星月相依,永不分离。
原本是欧洲王室一对儿双生公主的生日礼物,每一颗宝石皆是独一无二。
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但她是拍卖师不能参与拍卖,只能站在台上笑盈盈地看着其他人竞价。
那时睡得恍惚的箫湘却像是感知到她的想法似的,举着牌子一次又一次,最终成功拍下。
价钱是她出的,她跟箫湘一人一条,星月相依,永不分离。
“诶呀!多不好意思啊!”箫湘捧着项链笑眯眯地看着古凌烟:“那个本来是我想拍来送你的,结果却变成你付钱了,哎呀这多不好!”
“反正是我们戴,咱俩谁付钱不一样?你能拍到就不错了。”古凌烟看着箫湘那眼下的乌青有些心疼:“你有几天没睡觉了?研究固然重要,身体也很重要啊!”
“嘿嘿,刚刚不是睡了一会儿嘛,也不知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