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夹杂着绝望在心头弥漫,谢恒下意识看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你救救臣啊。”
太皇太后暗骂了一声蠢货。
谢家父子算是彻底废了,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她如何帮他求情?
只要她一开口求情,这些大臣等会就有理由为顾楠求情。
太皇太后抿着嘴角,朝谢恒使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确实做错了事,陛下罚你,也是应当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你且认了罚回去好好反省,若日后表现得好,不用哀家求情,陛下也能看到你的改变。”
谢恒瞳孔微缩,内心既恐惧又惊慌。
他现在断着一根肋骨,一条腿,再打二十棍,恐怕命都要没了。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转过头不看他。
萧怀恩一拍桌案,“还不赶紧把人拖下去。”
两个内侍进来,一左一右钳着谢恒,拽着他的胳膊,在他绝望的惨叫声中,毫不留情将人拖了出去。
顾楠抿了下嘴唇,心情并没有因为谢恒被重罚而放松分毫。
她知道后面还有更严峻的事在等着自己。
果然,谢恒刚被出去,承恩公便紧追不舍。
“谢恒做错事,已经受到了惩罚,接下来清河县主是不是也该受罚了?”
徐尚书为顾楠求情。
“陛下,太皇太后,臣认为清河县主此事情有可原,应当宽宥一二。”
户部尚书:“臣附议。”
“臣也附议。”
萧怀恩连忙道:“既如此,那便”
承恩公连忙打断,“陛下不可啊!他们可是堂兄妹乱伦啊,如果这样都不受罚,那以后谁会守礼?”
萧怀恩皱眉,“可朕也觉得此事应当从长计议。”
安郡王上前一步,“陛下不必如此为难,顾楠就是南烟已经是确定无疑了。
但她做下如此伤风败俗的事,实在有辱我家门庭,今日大家也不必讨论来讨论去了。
她是我的女儿,我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殿内安静了一瞬。
以徐尚书为首的几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安郡王若执意当成家事来处理,他们便不好再插言了。
顾楠后背紧紧贴着柱子,抬起头满脸恨意地瞪着安郡王。
“今日你敢伤我孩子一分,便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反了你不成。”
安郡王神色狰狞,抬起手,狠狠一巴掌又扇过来。
却没落到顾楠脸上。
一个人影突然窜过来,狠狠将安郡王撞开了。
“萧兴,你敢伤我的南烟一下,我和你拼命。”
安郡王妃冲进来,死死将顾楠护在身后,满脸愤怒地瞪着安郡王。
叶崇扬伸手扶住顾楠,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声音哽咽。
“对不起,南烟,是哥的错,哥没有早点认出你来。”
“别怕,有哥哥和母亲在,我们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顾楠怔怔看着叶崇扬,再看看虽然背对着她,但身体不停颤抖的安郡王妃。
一股又酸又热的滋味在心头蔓延,直冲眼眶,令她不由自主掉下泪来。
她有别疲惫地靠在叶崇扬肩头,嗓音轻颤,低低嗯了一声。
安郡王妃死死攥着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回头。
她怕自己忍不住,只要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将女儿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她找了十八年的宝贝女儿啊。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叶氏,你来做什么?”
安郡王愤怒地瞪着安郡王妃。
安郡王妃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在安郡王身上烧两个洞,烧死他最好。
“萧兴,十八年前被流寇追击逃亡时,你为了分散流寇的注意力,亲手将南烟和她的乳母踹下马车,害得我们母女分离十八年。
如今你为了你的一己之私,又还害南烟,萧兴,你这个自私狠毒,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配做南烟的父亲。”
安郡王脸色大变。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以为事情过去十八年了,就没人知道了吗?萧兴,人在做,天在看,你早晚会有报应的。”
“简直一派胡言,这里是安庆殿,是处理朝政的地方,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崇扬,把你母亲拉开。”
叶崇扬屹立不动。
“逆子,连你要忤逆我?”
叶崇扬神色冷然,“我只知道她是我妹妹,谁也不能伤我妹妹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