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的白发女子,他几乎要将阵刀捏碎了。
这就是代价,景元。
因为你什么都没做。
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他要将他最后的亲人,亲手杀死。
然后享受一辈子的折磨,感受一辈子的痛苦。
要不然……就让师父在这里把他杀了也不错。
景元想。
他承受着镜流的每一次攻击。
还是不了。
在女子后退的第三次,他捏紧了阵刀。
痛苦,应该由他来承受。
他们都做了,都承受了后果。
最后唯一的后果,应该由他这个什么都没做过的人来承受。
他们应该解脱。
他想。
或许他的罪,在当时应星口中,他的罪不光只有什么都不做。
而是他欺骗自己。
用自己是理智的欺骗自己,用自己是最小的来欺骗自己,用白珩或许能复活,师父坚持了那么久了一定不会堕入魔阴,用诸如此类的借口来欺骗自己,让自己都接受了这个借口,心安理得的去当一个旁观者。
到后来,饮月之乱爆发前夕,他彻底整理好有关于将军的一切,再回过头,就没有他插手的机会了。
他要抵抗那些叛变的亲卫,要组织残存的云骑军,再没有精力去在乎自己的挚友。
那幽暗的八百年,他无数次的想,若是当初他插手了,从他们两个计划刚开始就插手,严厉的打断,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应星放弃念想,作为百冶,完成自己的夙愿,度过一生,流芳千古。
丹枫转世,成为新的丹枫,再回到他们身边。
镜流年岁已高,入十王司的轮回殿。
他们都会享受自己奋斗了一生,最后带着应该享受的荣誉,继续活下去。
但是他什么都没做。
于是一切都完了。
他撑着脸,坐在神策府中,面无表情的看着玉兆,看着再没有任何响动的聊天群。
他什么都没做。
所以第三次丰饶战争的时候,当那个有些天赋的粉发女孩站在他面前,用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他的时候。
他想,他该承担了。
他该承担一切,无论是什么后果。
护着他的几个人都已经不在了。
他要撑起这片天。
他是神策将军。
神策将军啊……
再次重逢的时候,那个工匠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景元,你,不是其中之一。】
说出的话如同针一般扎在他的心上。
那些话落在他耳中,尽是嘲讽。
还不如把他也加在里面了。
景元叹了口气。
不过,一切急速改变。
谁能想到这帮混蛋就是为了退休演了一场戏呢。
一帮混蛋。
脸颊传来冰凉的触感,景元的思绪急速回神。
他转过头。
镜流手里拿着雪糕,贴在他脸上:“想什么呢?叫你半天都不说话。”
“……想你们怎么还不回来。”
景元叹了口气,接过雪糕:“雪糕?”
“嗯。”
镜流点点头,将另一个递给符玄:“给你。”
“谢谢镜流前辈。”
镜流点点头。
时至今日,她仍然有些不太擅长和小辈相处。
符玄是,景元也一样。
也就是景元总是有着破冰能力,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倒还不至于冷场。
大多数镜流和景元单独相处,要么是练剑,要么就是真的有事情要嘱咐。
其他时候都是渊明或者其他人在。
如果实在到了万不得已必须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十次有七次是景元找话题。
“景元元,你靠在那边装什么深沉呢。”
白珩笑呵呵的走过来:“我们在那边叫了你好长时间啊。”
“……我没听到。”
景元轻咳两声,转头看向旁边的符玄:“符卿,你那个是什么味道的?”
“嗯……”
符玄看了看:“草莓?”
“那么我说,有没有哪一位喜欢吃榴莲呢?”
景元无奈的晃了晃手里的雪糕:“……话说榴莲是个什么味道?”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不如尝尝。”
镜流狡黠的笑着。
她故意的。
景元太了解自己这个师父了。
所以他坚定的摇头拒绝:“我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