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汐刚刚还一脸平静,闻言蓦地抬头,一双杏眼瞪大,满是不敢相信。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太上皇如何受的伤,没有人比她跟太上皇更清楚,怎么能睁眼说瞎话!看到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林云汐将情绪压了压,没有因为被冤枉失去理智。她走到房间中央,礼数周全的先给太上皇行了礼,这才开口对峙。“青天在上,只求问心无愧!太上皇,请问若真是我刺伤的您,我为何又要扛着压力将您救活难道我只是为了图您指控我吗,我知道您对我有一些意见,但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太上皇虚弱的阖了阖眼,面对林云汐对峙,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开口语气耗尽全身力气,威严不容任何人质疑。“大胆林云汐,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是在说孤因为对你有意见冤枉你吗就算孤冤枉你又如何!”自从太上皇退位,已经极少看到太上皇这般发过火,闻言房间里的人大部分全都跪下去。只余楚帝,坐轮椅的楚宴晔没有跪,林云汐也没有跪。她听出来,太上皇最后一句就是他的真心话,他就是特意拿权势欺压,故意冤枉她。就像他说的,她不能拿他如何。这本来就是一个权势大过天的朝代,当权贵不愿意再披那张虚伪的皮,露出来的就是原本最丑陋的模样。林云汐胸口闷闷,攥紧拳头,抬头不卑不亢地冷笑起来。”太上皇,您要用权势欺压,我的确不能将您如何,但您可能没听过一句话,天底下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大夫。”“您的命是我抢救回来的,虽然您现在能说话了,但不代表全都好了,接下来伤口复原,没有我,您照样活不成!”林云汐这话也不算是危言耸听,太上皇才做了手术,伤口恢复期间随时会感染,尤其是最初几天。她还想今天找时间偷偷给太上皇打滴点,用消炎药,谁能想到,河还没有过完,就已经开始拆桥。她说这话,也不怕得罪太上皇,反正横竖想要她的命,那就博一博,让她妥协绝无可能。“林云汐放肆!”听明白林云汐话里的威胁,诚王率先暴怒,冲上前想要动手,被太皇上拦住。太上皇情绪稳定,睥睨地看着林云汐。“老三,让她说,我们楚国这么多医者,孤就非不信这个邪,没有一个人比得上这黄毛丫头。想要威胁孤,做梦!”“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给孤关起来。”最后这句话,太上皇是冲楚帝说的。知子莫若父,太上皇再清楚不过,楚帝想在林云汐身上图谋什么。楚帝心中纵使有千万谋算,面对太上皇的施压,也不敢当众违逆。再者,太上皇都亲口指认林云汐是杀人凶手了,他再包庇岂不是不孝。楚帝亲自下令挥手,两名侍卫听令上前,要将林云汐带走。“我自己能走!”林云汐抬手制止,身体还跟刚才一样站得笔直,不卑不亢。“太上皇既然如此有自信,找得到大夫能代替我,那就请便,我可以慢慢等着看!”现代的医学比起封建的古代,自然只强不弱,这个自信她还是有的。林云汐说完,转身从容的离开,从楚宴晔身边经过时,眼角余光忍不住飘过去。这应该是第一次,她出事,楚宴晔没有再出手帮她。记得楚宴晔第一次帮她出头,是三朝回门在林公府。后来楚宴晔为她将楚玄墨手掌插穿,帮她打脸林妙妙,帮助她带林潮生脱离林府,一桩桩一件件多得都快要数不清。之前有交易在先,现在交易算是已经失效,楚宴晔不再帮她是应该的。就算楚宴晔喜欢上她了,也没道理一直维护她,何况自己跟他父亲站在对立面。一边是对自己最好的父亲,一边是背叛过他的女人,谁重谁轻,很好分辨。道理都懂,林云汐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就是感觉胸口沉甸甸,有些难过。跨过门槛走出房间,林云汐摸了摸胸口,吐出一口浊气,闻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心中偷偷安慰自己。参加生辰宴才真正开始对楚宴晔心动,中楚宴晔的毒还不算太深,抽离肯定也不难。反正楚宴晔也不会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后爹大多不靠谱。太上皇一定让她离开楚宴晔,不被祝福的婚姻根本走不下去。楚宴晔若是愿意就些放手,这样很好!林云汐一直这样劝慰自己,可惜到最后发现,根本没有作用,她的心情还是很低落。她很想知道……楚宴晔此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昨天陈煜胡德全都指认,是她刺伤太上皇,他还是坚持的选择站在她的面前。诚王不相任她,不许她给太上皇救治,也是他选择相信她,力挺她到底,怎么只此一晚就变了。楚宴晔没有变,只是他明白,太上皇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从被太上皇接回楚氏皇宫以来,印象中,只要太上皇下决心想做的事,极少有成不了的,他贸然维护没有任何作用。还有,林云汐昨日劝他先吃药时说一句话,让他一直坚定不肯动摇的东西,有了松动。“早就应该这样做了,为了个不值当的女人,都成什么样了!也不听听大家在背后议论的有多难听!”“我们楚氏皇族的男人,想要找个什么女人没有,完全没必要在一棵树吊死。”从太上皇下令将林云汐带走起来,诚王就一直防备楚宴晔会出手阻拦。此时见楚宴晔只是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肉嘟嘟圆滚滚的脸上闪过意外,更多的是松了口气,紧张过后忍不住嘀咕几句。楚宴晔双手放在轮椅两边的轮子上,操控轮椅上前。“你想做什么!”才放下防备的诚王吓一跳,胖嘟嘟的身体像一个球,弹跳着退离几步:“想要动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