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山谷犹如盘踞沉睡的远古巨龙,它美丽的鳞片化作各异的树木丛生,血脉化作河流激荡,呼吸化作清风萦绕。
在“巨龙”脚下,一群忠实虔诚的信徒仰赖“巨龙”的圣光,过着原始朴素的生活。
一间破落的泥砖小屋冒出蒸腾的热气,一双苍老的手端起一碗褐色的汤药,步履蹒跚的来到简陋的床榻前。
发如白雪的老妇将药碗递给靠坐在床头的女人手里,笑吟吟地看着她,做着吃东西的手势。
“谢谢。”顾喻之温柔地笑着,即使知道对方听不懂,她仍然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她小心翼翼地吹着滚烫的药汤,一口接一口把苦涩腥臭的液体喝下去。
老妇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把药喝完,然后再接过空碗离开。
顾喻之透过破落的小窗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时而有飞鸟掠过,这里能听见风声,白天很暖,夜晚很冷。
她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也不知道这是在哪里,这里只有一位老妇,老妇不会说话,也听不懂她说话,这里也没有别人经过。
从邺冥谷撤离的时候,她因为高烧意识模糊从木桥上坠落,被湍急的水流冲到某处,恰巧被这个善良的老妇捡到。
老妇将她带回自己的房子安置,才让她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
按理来说,一位年迈的老妇应该是无法独自把她带回来的,可是她醒来已有八天,却始终不见有其他人来过,这里也只有老妇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虽然她现在意识清醒,但是身体的内伤还未恢复,除了解决基本生活需求以外,她大多数时间都只能在床上度过。
她至少要恢复到能下床行走,再想办法出去寻求帮助,只要能找到一个可以打电话的地方,她就可以回家了。
只要能联系上顾褚弋,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待在小房子里的顾喻之每天都按时喝下老妇煎煮的药汤,虽然难喝,也不知道有什么功效,但她的身体确实有一日日好转。
不能下床的时间里,她便和老妇说话排解情绪,老妇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也会坐在床边认真聆听,还总是一副笑脸吟吟的看着她,时而还会拉着她的手轻轻揉捏。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顾喻之越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地方待多久,搜救队有没有在找她?靳北赫的情况怎么样了?大家都有安然无恙回到帝都吗?
她无比心焦,以至于寝食难安。
刚开始她还会惶恐不安在夜里偷偷流泪,可时间长了,她也哭不出来了。
一想到靳北赫还在等着她回去,无论如何她都要坚持活下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在老妇的悉心照顾下休息了半个月,顾喻之终于觉得身体好一些了,虽然走动时身体还是很痛,但她可以扶着墙壁慢慢走出房子了。
这天,她坐在屋外吹风,看见远远的有个人向这边走来,她有些惊喜,这是她在这里见到的第二个人。
来者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长相粗犷,声音浑厚沙哑,驮着一个包袱,里面都是一些面粉之类的东西,看起来是给老妇带的粮食。
他和老妇沟通比的是手语,说的语言顾喻之也听不懂。
男人只停留了片刻,放下包袱就准备离开了。
“拜托你,带我出去!我想找个能打电话的地方,打电话!”顾喻之急切地比划着打电话的手势,表示自己愿意跟他走,想让他把自己带出去。
对方似乎看懂了,可是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动作,又说了些什么,她也听不明白。
留在老妇这里或许会比较安全,但是她无法面对这种空空等待的日子,即使冒险,她也要想办法出去寻找机会。
男人和老妇用手语沟通了一会,最后老妇点点头,男人便对顾喻之招了招手,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老妇从桌上的盘子里拿出一个发黄坚硬的馒头塞到顾喻之手里,笑起来脸上都是深深的皱纹,她握着顾喻之的手臂,将她拉到男人身后,好像同意她离开的意思。
“谢谢您救了我,如果我活着回去,一定会报答您的!”顾喻之眼眶含着泪,临走前紧紧地拥抱了老妇。
男人离开了泥砖小屋,顾喻之紧跟其后,她身上有伤,走得异常艰难。
可是男人似乎很赶时间,并不愿意走慢一些等等她,所以她也只能咬牙忍痛坚持。
从白天走到正午,路上除了山就是树,荒无人烟。
顾喻之走得脚都快断了,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走了,只好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休息片刻。
男人的背影已经看不清了,她只能沿着男人大概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为了避免天黑前被遗落在荒野遭受野兽的攻击,顾喻之又咬牙坚持赶路,终于在黄昏之际看到前方有一个村庄。
村庄只有零星几户人家,她的出现似乎显得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