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兽妖浩劫过后,从北往南,到处见到的都是惨不忍睹的荒凉景色,千里无人烟,百村无人声,都是经常遇见的事情。北方因为荼毒日短,尚且好一些,越往南走,这般惨烈景象就越是严重。残垣断壁,败落城镇,比比皆是。甚至于在野外田边空地土中,不时的竟然还能发现森森白骨,更令人触目惊心。风烟萧瑟,一派凄凉景色,这俗世纷纷,人若草蚁,竟是都不能掌握自己的命数了。许多逃往北方的百姓,在确定这一场浩劫的确已经退却之后,开始缓缓返乡。无限荒凉的大地上,慢慢开始有了人气。无数活命的百姓,都感念青云山的神仙出手,击败兽妖,还神州朗朗乾坤。当日青云大战,兽神败在诛仙古剑之下,当场毙命,死在宋行手中。固然宋行一战成名,但是正道在之前的战斗中也是元气大伤,为了防止魔教趁机偷袭,各派都固守大本营,缓缓恢复元气。至于宋行,在击杀兽神之后,就将诛仙剑归还道玄真人,自己回到大竹峰闭关,一直未出。青云门众人虽然惊讶宋行修为踏足太清境,成为自道玄之下的青云门第二人,但见其闭关,误以为他是在和兽神的战斗中受伤,倒也无人来打扰他。大竹峰中一片宁静,反倒是通天峰上神圣的玉清殿里,却是爆发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吵。青云门除了长门通天峰以外的六脉首座,在兽妖浩劫之后,少见的再度在玉清殿上集会,但最重要的,却是他们此番前来,并非是掌教真人道玄所召唤前来的,而是众人自行前来。大殿之上,招待众位首座的,竟然也不是道玄真人,只是通天峰一脉的弟子常箭。说起来,青云门七脉弟子在此次战斗中皆是死伤惨重,但通天峰却是格外惨重。只因通天峰道玄的大弟子,萧逸才竟然在此次战斗中,被数只强大的妖兽围攻,不幸陨落,以至于如今来招待六脉首座的,只是通天峰一脉中不甚出名的常箭。六脉首座之中,龙首峰首座齐昊与朝阳峰首座楚誉宏二人,在辈分上都是第二代弟子,与常箭同辈,自然也不好像另外四位师叔那样说话直接,大部分时间里,他们两人都是沉默不语的。但是其他四脉:大竹峰、小竹峰、风回峰、落霞峰首座,说出的话可就不那么客气了。大竹峰首座田不易的嗓门在四位首座中是最大的,只见他端坐在紫檀木椅上,冷冷地对常箭道:“今日我们六人来到这里,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时辰了,怎么掌门师兄还不出来见见我们,难道在他眼中,我们几个老家伙已经不堪到了这种地步么?”常箭脸色尴尬之极,满脸都是苦笑神色,陪笑道:“您这是哪里话,田师叔,您老在我们青云门中一向德高望重,掌门对您也是一向看重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田不易不等他说完,哼了一声,冷笑道:“原来掌门师兄这么看重我,将我晾在这里两个时辰也不管么?”常箭窒了一下,苦笑道:“田师叔,弟子刚才已经说过了,掌门他老人家的确是在十天之前进入幻月洞府闭关,闭门不出。”坐在下首的四位长老首座同时冷哼一声,显然都不相信常箭的话。坐在一旁的小竹峰水月大师冷冷道:“常师侄,这十日之中,我虽然在小竹峰,可是数次都听说掌门师兄在通天峰上行径古怪,更有甚者,数日之前的某日深夜,竟有人传闻掌门师兄状若疯狂,在玉清殿殿顶对天长啸,可有此事?”常箭立刻摇头,道:“决无此事,决无此事,水月师叔一定是听错了,师尊他老人家乃是得道高人,天下正道领袖,仙风道骨,如何会做此狂悖不堪之事?”常箭虽然一口否认,但是论及机变他不及师兄萧逸才多亦,虽然出口否认,但是脸上表情变化却还是让田不易几人看出不妥。四位长老首座对望了一眼,都看出其他人对萧逸才的话语大是怀疑。坐在风回峰首座身旁,接任天云道人为落霞峰首座的天日道长,看起来清庸消瘦,身披一件道袍,眉头紧皱。田不易怒哼一声,道:“你不要再胡说了,这些日子以来,整个青云门都传遍了,堂堂掌门行径古怪之极,整日在通天峰上时而癫狂,时而茫然,若是掌门师兄他老人家身体有恙,我们做师弟的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为他治病,至少也要探望一下;若是安然无恙,又怎会不肯出来见我们。”说到这里,他陡然提高了声音,怒道:“你老实说,掌门师兄他到底怎么样了?”常箭身子一震,似是被田不易高声吓了一跳,但他脸上却仍然还是微微苦笑,默然不语。一直坐在旁边没有怎么说话的风回峰首座曾叔常看了常箭一眼,眉头紧皱,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吧,我们几个老头子也知道你不敢违逆掌门的命令,我们也不为难你。如今只要你将我们带到掌门师兄闭关的地方去,我们几个自行向掌门师兄请安,你看如何?”常箭到底不是萧逸才,最终也没有对抗六位首座的勇气,还是带着田不易等人来到了后山的祖师祠堂。按照他的话,自当日青云山一战之中,道玄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