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怕后宫即刻要有狂风骤雨。事到如今,我再说什么莫卷进去也是徒劳,只有一点,你小子不许瞒着我自己偷偷干事。有什么要办的,回来跟你老父亲吱一声,我们两人想办法,总比你自己闷头干要稳妥。”
夏安说:“爹你放心,我办事时候也没忘了身后是一家老小。昭妃娘娘喜欢有事自己撸袖子上,外朝依赖我们多些,内廷她都是自己料理。”又简单说了小蕊与佟侍巾那事:“也就这一件算我们参与了。”
“这一件就不得了啊!”夏世德感慨道,“那两人又无家世,若不是背后有撑腰的,她们断不敢胡乱攀咬上金吾卫。往后你也大了,内廷当值的确要更守礼一点。”
“是,昭妃娘娘也是为这事才把詹事府分了内外,海诗诚他们寻常就不入内廷了,只和魏长史她们通气,由她们转呈递交公文。”
夏世德说:“你已是及冠之年,我也已经吩咐人预备你的成人礼了,稀奇的是,太后还召见你两个母亲,特意问了你生辰八字。”
夏安一愣:“问八字?太后要过问我的婚事?”
“我瞧着是这么个意思,”夏世德压低声音说,“她们在太后那里没得到准话,你母亲便托娘家打听。卢家送来的消息说,荣安公主到现在都不回京,太后忧心她在外玩疯了,所以想把终身大事给她办了,也算收一收心。正好你俩同年出生……”
夏安连连摆手:“荣安公主骄纵蛮横,我可不受那个罪!”
夏世德笑说道:“你原先就跟人家吵过架,我看荣安公主也未必肯。居家过日子,两个人脾气都硬就不好了,还得是一刚一柔,才能过到一起去。”
“就是这样说。两个人针尖对麦芒,那就是吵不完的架,哎!”夏安托腮感叹,“其实要是我喜欢的人,脾气凶蛮一点倒也没关系,我让着她哄着她就是了。昭妃娘娘对着陛下可凶了,但陛下就跟她对脾气,一看见她就高兴。”
夏世德顺手给他一个爆栗:“以后谈你婚事的时候,不准把昭妃娘娘拉扯进来!”
夏安捂着脑袋委屈看他:“可我也得考虑我的立场啊!太后跟昭妃娘娘如今是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悄悄使劲。她俩又都是抓大放小的性子,平时倒是清净,可一旦对上了,肯定就是惊天动地啊!要是太后真让我尚荣安公主,不是挖我们昭阳宫的墙角是什么?”
夏世德没好气地说:“老夫的意思是,你往后谈起中意的女孩,别让人联想到昭妃娘娘!都被盯上做局了,怎么还不谨慎些呢?”
“这回倒霉的是海大头……”夏安看看父亲脸色,声音越来越小。他也知道,他与海初雪其实是一样的,这次海初雪躲过去了,也许下次就是他被拉出来说事。
“爹,你放心,我往后不乱说了。”
夏世德缓缓点头:“我有些担心。依我的意思,你和广阳那孩子最好都尽快成婚,你看文英成婚了,和媳妇也和睦,就不是这种脏水的首要目标。而且选的人最好与昭妃娘娘很不相像,但我又怕你过得不幸福。”
夏安说:“你要说长相不像,那没什么,反正能那么好看的也没有。但脾气和对人对事的看法要是完全合不来……爹,不说我过得好不好了,就是进宫请安也是个问题啊!我老婆一张嘴把昭妃娘娘气晕了,那还用得着太后皇后拨弄?我们自己就闹得四分五裂了。”
夏世德瞥了他一眼:“总之你娘会尽快给你选看,进宫当差的时候务必稳重点,不许再没大没小和娘娘说笑了。”
夜深人静,夏安坐在窗边,仰头看着天上将圆的明月,轻叹一声,觉得长大成人也不是那么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