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下午回老家的火车已经是下午4点了,在铁道12306上定票后,我几乎是把公寓给翻了个底朝天,连压在床脚吃灰的一元硬币都翻出来了,独独找到那个该死的不知道该叫“长命锁”还是“偿命锁”的东西。难道这个东西会飞?我很肯定长命锁就被我压在了枕头下面,不翼而飞又苦寻不得,无奈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本来打算再过三天回老家向长葛大爷打听那个老道士的消息。可是,重要的东西丢了,只能把日程赶上来了。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我还是给张小娴的遗孀打过去了电话,从电话这头还能听得到她依然伤心,显然还没有从家里顶梁柱倒下的沉痛中走出来,我也有点担心这个女人会不会寻短见!但是,当我把我刚才在公寓里经历的一幕说给她听的时候,尤其是把重复四遍可妮告诉她后,她先是停顿了一会,稍后又哭哭啼啼了起来。
不过,我还没有傻到把整个事件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多少得润色一点,长命锁的事情只字未提,还说我只是做了一场梦。当然,我也不会把我能看到灵异个体的事情告诉她,因为,这种不知道是人类特异功能,还是基因突变的能力。希望,能骗得过去,也希望可妮对张小娴的感情是真的。
本来,我还以为是什么线索呢!结果,四连可妮不过是他们夫妻的暗号,她给我的回答那就是,在认识张小娴之前,她叫李四妮,因为父母没有文化,生下来的四个丫头,也就从大妮开始一直排到了老四。而,张小娴他嘴贫,逗媳妇的时候就会连叫四声可妮。真想揶揄一嘴,学朱元璋他老爹朱五四呢?给人家明太祖取名朱重八吗?
不管是不是真的,人家给我的回答就是这个,我也不好意思去怀疑,谁让我没有合理怀疑的理由呢?就算我感觉张小娴的意思不会这么简单,但是,目前的我也只能当张小娴给的线索断了。以至于,我到底是不是精神病患者,给整得快成妄想症了。所以,我就当可妮说的是真话吧,反正长命锁的事情才是头等大的事情,优先办理。
郸州市是个不起眼的三线小城市,而它下属的小肥县更是个鲜为人知的小地方。可偏偏这么个破烂溜丢的小地方,还通火车。只不过我的反向列车是一趟‘老古董’类型的列车,还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绿皮车’。在高铁动车遍布全国铁路网,车厢比头等舱还舒适快捷的时代,回我老家的列车却只有这么一趟慢车,其实吧,就是铁路为了节约运营成本,把淘汰的绿皮车用到县际铁道上了。
从省城火车站到县城火车站一共才230公里的距离,要跑将近六个小时,要命的是这种绿皮慢车它逢站必停,从南往北一路下来,跨两个城市,却要停靠12个站,每个站都停靠五分钟以上,这能不慢吗?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更要命的是这么大热个天,车厢里只有转扇没有空调。试想一下,炎炎夏日,谁不想躲在空调屋里凉快,而我非得坐这趟糟心的‘绿皮车’。既然铁道部让这种落后的车型运行就有道理,就是为了方便务工人员乘坐,进城打工的人挣钱不容易,大多都愿意挤绿皮车,就图个便宜。
现在正值七月酷暑季,顶在我们头上的日头正在肆意地烘烤着我们这列车的人,老旧的绿皮车还不通透,空气不流通,自然闷得慌。虽然,现在是出行的淡季,追求舒适的城里人更是不在乎那仨瓜俩枣的,但是这种逢站必停,见车让车的列车还是有很多进城务工的乡下人乘坐的。这些人大多不讲究,不是袒胸露乳就是把臭脚丫翘到车椅子上,车厢内的空气里弥漫着狐臭、脚臭、口臭、烟香,形容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只是让人觉得上头。
幸运的是,这些人大多都是短途,坐票也很好买到,刚好我的位置是靠窗位,于是我靠着已经严重磨损的皮质座椅开始用手机度娘起来了长命锁,想着能找来一些线索,但查阅到的不是长命锁的购买链接就是订制网页,还不够浪费手机流量的呢!火车慢悠悠地逛荡,犹如摇篮,看手机看得我眼皮沉,但又担心会有小偷趁我睡着掏我的行李,只能抱紧我的背包,眼睛半开半合地打着盹,时刻警惕第三只手。因为,绿皮车上的农民工大多还不会用智能手机,所以带的还是纸币,有手艺的小偷就喜欢上这样的车。
好在我的位置靠里,跟我同排坐的是个农妇,至于她的那个熊孩子在车厢里撒欢地跑着,农妇没少呵斥,但是无济于事。跟我相对而坐的是个微胖的中年妇女,从面相和皮肤看土里土气的,可就这么个女人偏偏浓妆艳抹,还穿了身极不搭的低胸衫,把自己的事业线露出来给人看,说白了,我坐在她正对面呢,不就是给我看嘛!但,我没兴趣,徐娘半老的人,还卖弄风骚。而坐在她旁边的是个白衬衣,是个中分头,还戴着一副黑边近视镜,看模样斯斯文文的,是个知识分子,手里捧着一本《高等数学》,这么颠簸的列车上,他还看得下去,近视眼就是这么练成的。
可是恍惚之中,我又发觉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对劲,我面前这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怎么有那么一点点透明呢,难道她是脏东西,还是我的眼睛又出问题了?不对劲,我感觉很是不对劲。不过,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