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胡伟当年疏忽,还敢胆大包天地欺上瞒下,虎威山上的隐患怎会在今日爆雷白成仁想到此人给自己添的麻烦,眼中阴狠一闪而过,看着瘫软在地的胡伟冷冷地说:“你这张嘴留着无用,这条命也很显多余。”“只是本官还想给你个别的用处。”“如果用得上,就算你报答本官的大恩了。”胡伟不知想到什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白成仁不屑一嗤:“东西呢”“大人,都备好了。”白成仁对着胡伟抬了抬下巴,一字一顿:“灌下去,别让他胡乱攀咬出别的浑话。”“等他哑实在了,拎过去勉强也算个筹码。”如果齐嫣儿真的死了或是找不到,先拿胡伟来给齐老撒气也不错。哪怕不能让齐老不计前嫌,起码也能暂时稳住局面。至于别的……白成仁控制不住地狠狠咬牙,转头看向隔间无声呢喃:“哄着这老东西把潜渊山庄藏在各处的余孽暂时稳住,再慢慢地斩草除根!”一刻钟后,齐老门户大开无人敢靠近的房门前,白成仁故作礼数敲了敲门框,没得到任何回应也不在意,侧头就说:“把人扔进来。”砰!一声闷响落地,侧坐着泡茶的齐老慢慢转头,看清倒在地上的是什么,神色讥诮。“怎么,磨子拉完了,现在开始磨刀宰无用的驴了”白成仁面不改色地露出个笑:“齐老是明白人,何必急在这时就开始冷嘲热讽呢”齐老呵了一声没接话。白成仁也不在意,抬脚从胡伟的身上跨过去,慢条斯理地说:“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是老话,道理真的假不得,这样的道理齐老难道还不明白”白成仁等了一会儿没得到任何回应,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何必呢”“想当年潜渊山庄盛名赫赫,朝中民间无所不知,为了达成数代人的愿景,也可算得上是通力合作,默契非常。”“虽说后来出了些许误会彼此误解多年,可说到底还是有早前铺下的情分在,何至于走到这一步”“误会”齐老要笑不笑地看着白成仁,只觉得自己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胡伟受你指使当了内贼是误会,胡伟这些年犯下的种种错行是误会”“又或是说,你带兵围剿想取我性命是误会,或是你如今对我女儿的追杀是误会”白成仁被揭穿也没觉得尴尬,笑笑说:“过去的不可细究,否则人人耽于过往,如何可待来日”“再说了,我今日不是把胡伟带来任你处置了吗”白成仁满眼漠然地踹了地上的胡伟一脚,在齐老讽刺十足的目光中轻轻地说:“人就在这儿了,你想做什么,想怎么报复都可以,都随你意。”“你要是觉得不解气,那我就把胡伟这些年的犬牙全都拔下给你送来,任凭打骂磋磨。”“保你可解心头之恨,想杀多少就杀多少,如何”一碗哑药下去胡伟彻底没了说话的可能,可人还是清醒的,耳朵也没聋。听到白成仁的话,胡伟突然回光返照似的猛烈挣扎,疯了似的朝着白成仁的脚下蠕动过去。“呼呼呼……唔唔!”白成仁难忍嫌恶地啧了一声。齐老见状摇了摇头,要笑不笑地说:“这就毒哑了是着急堵他这张烂臭的嘴,还是生怕不听话的狗张嘴咬了人”白成仁踩着胡伟的脖子制住了他的挣扎,在胡伟逐渐撕裂的喘息声中淡淡地说:“既是不听话的狗,留着也没用,你说呢”“可这狗都不听话了,你觉得还会遵照你的意思随时去死吗”齐老看笑话似的面露滑稽,端起茶杯往胡伟脸上一泼,早已说不出话的胡伟瞬间爆出了浑不似人的尖锐惨叫。白成仁悚然低头,看到胡伟面皮瞬息溃烂红肿,挣扎搓动之下直接被地板翘起的边缘勾扯下一大块肉的惨状,呼吸骤止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几步。“这……”“小小见面礼,总督大人如此惊慌做什么”齐老慢悠悠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清白成仁脸上的惨白,笑得狰狞:“狗没拴住就是要发疯咬人了,见谁咬谁的祸害,早就分不清是敌是友了,也不必分那么清。”“既是不小心把伤人的恶犬放出来了,没做好准备怎么行”“齐杰你……”“我怎么了”齐老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转了转茶杯说:“没有多长时间了,总督大人做好准备了吗”“倘若明日落了我印的信没传出,世道可马上就要变了。”齐老被白成仁姹紫嫣红的脸色逗乐了,笑着笑着控制不住地咳了几声,掌心赫然多了一片乌血。齐老浑不在意地往衣摆上抹了抹,慢悠悠地说:“当年诸位借助潜渊山庄之力,大肆敛财赚得盆满钵满,借山庄为梯,铲除异己鸡犬升天。”“得好处的时候,人人都装作不知潜渊山庄是为何而存,个个争当睁眼瞎,山上的每一包火药都是借各位的手弄来的。”“这些细节我生怕大家伙儿都忘了,全都一笔一笔记着呢,哪怕是时过多年,那些账册和诸位大人的手迹想来也崭新如故,不敢有半点褪色。”只要那些东西送出去了,每一个都得死。不管是早早迁入京都的权臣,还是蜀地一手遮天的高官,又或是棋盘上的一枚小卒,不拘大小,凡是逃过当年一劫的人,都别活。白成仁被齐老直接砸上脸的威胁气得咬牙,死死地掐着掌心说:“你在山上被困那么多年,余下的那些余孽十有八九早就鸟兽群散,不知去向,你以为你靠着嘴皮子上的三言两语真能唬住本官”“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齐老很好说话地笑了笑,举起茶杯幽幽地说:“试试就知道真假了。”“世间若有黄泉路,那我就在奈何桥的桥头等你。”“总督大人,您可莫要失约啊。”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