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营寨,双方寒暄过后,边允当即拿出了郡守陈懿的招降文书,道:“使君闻两位首领欲归顺朝廷,特遣我等前来传递文书。”
未曾想,边允话尚未说完,就被宋建挥手打断。
宋建笑着说道:“今日我要大摆宴席,迎接诸位贤才,其余诸事,一概不理。”
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边允、韩约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
果不其然。
此后数日,他们每当提及招降之事,王国、宋建就避而不谈,两人感觉不对想要辞别,却被强行留在了营中。
他们知道,自己等人已经被王国、宋建软禁了。
与此同时。
初次前去会见陈懿的那人,又带着王国、宋建的文书,来到了允吾面见陈懿。
陈懿没有看到边允、韩约等人,也没有看到王国、宋建带兵前来投降,当即心中起疑。
他出声问道:“两位先生为何没有随你返回?”
那人拜倒于地,道:“首领本以为,郡守会亲自前去招降,却只看到了边允、韩约等人,当即有些不悦,将他们暂留营中,每日好酒好肉伺候。”
“两位首领说了,郡守不亲自前往,他们并不放心投降。”
陈懿闻言大惊失色,一时不知该如何行事。
郡丞当即大怒,指着那人喝道:“贼子安敢扣押两位先生?”
他随后对着陈懿一拜,道:“此乃贼人奸计,欲赚使君前往敌营,万不可以身犯险!”
那人却是惶恐拜道:“两位首领绝无二心,不过他们只相信使君,若使君不亲自前往劝降,首领始终心中不得安宁,担心朝廷日后问罪啊。”
陈懿心乱如麻,挥退了那人,难以抉择。
没过多久,边允、韩约以及允吾城内的十余位名流被扣留在敌营之事,很快就城内传开。
那些名流的家眷,每日前来郡守府哭闹。
许多敬重边允、韩约的士人以及百姓,也都对陈懿这位郡守指指点点。
一时间,允吾陷入了混乱之中。
陈懿迫于压力,既想要救回边允、韩约等人,又想要招降王国、宋建及其麾下,就打算只身前往敌营,劝说两人投降。
郡丞劝道:“贼人并非信义之辈,反复无常,使君孤身前往恐会遭贼人加害。”
陈懿摇头苦笑道:“边允、韩约以及城中名流,皆因我之故而身陷敌营,若吾不前往救援,恐怕也自身难保。”
郡丞听到这里,无言以对。
以那些被扣留之人在金城郡的名望,如果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不需贼人动手,愤怒的人群就会将陈懿这位郡守撕成碎片。
哪怕陈懿此时弃官逃走,也可能会被朝廷治罪。
时至今日,也只有奋力一搏,赌王国、宋建乃是真心投降。
郡丞思量半晌,道:“若使君执意要前往敌营,当点齐城中兵马随行。”
陈懿摇头苦笑道:“纵然举郡而出,兵力亦不及叛军。”
“更何况,吾此行乃是为了劝降,而非交战。”
“若王国、宋建见我领兵前往,心中疑虑,杀边允、韩约等人,又当如何?”
郡丞无言以对。
陈懿遂不听众人劝谏,孤身跟随王国、宋建麾下奔赴令居,打算以诚心打动两人,劝说他们投降朝廷。
在陈懿看来,就连边允、韩约等人都未曾被杀,自己作为金城太守,又是为了表示诚意孤身前往敌营,对方也并不会要了自己性命。
陈懿奔赴护羌校尉营,王国、宋建亦亲自出营相迎,热情而又不失恭敬。
陈懿所带几个下人见状,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王国、宋建并未让下人跟随左右,而是将他们单独安顿下来,随后就引着陈懿进入了营寨。
“两位先生以及允吾名流可都还好?”
王国满脸堆笑的说道:“他们名传金城郡,我等岂敢加害,自然是好生侍候着。”
“使君进入营帐,即可见到众人。”
陈懿闻言,这才彻底放心。
营帐内。
边允、韩遂等人,尚且不知王国、宋建将自己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究竟所为何事。
他们正忐忑不安等待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继而就看到王国、宋建引着一人,走了进来。
待众人看清楚陈懿的面容以后,神色各异。
大多数人都欣喜异常,以为陈懿过来救自己了,只有边允以及韩约,却是脸色大变。
“坏了,使君不来,金城郡尚能保全。”
“今使君亲至,无异于羊入虎口,金城危矣!”
韩约心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到一声爽朗的笑声自营帐外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