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煜在兴德殿听王哲的汇报。
他之前已经通过他传的密信,得知皇兄明熠之死,或许和北周有关。
王哲把当时得知秘密的具体情形和他又详细叙述了一遍。
明煜听后,俊眉紧锁,冷声道:
“传令下去,告知潜伏在北周的探子,无论用什么方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此事给朕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真是北周干的,勒晖就等着承受我战殇的雷霆之怒,朕定要亲自带兵攻到北周皇城去,将勒晖抓起来,五马分尸!”
“是。”
明煜沉思了好一会,突然感慨道:
“皇后对付孟彦奕的手段,虽然是下三滥了一点,她深夜私会那个姓宋的,确实令朕很生气,但若让朕亲自派人对付孟彦奕,他可能永远不会有机会说出这条线索。”
王哲心道,可不是。
皇后用此举把孟彦奕拉下马,一石三鸟,还无意发现一个如此重大的秘密,连他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怎么到陛下嘴里,就成了下三滥的手段?
况且皇后和宋承君全程有礼有节,并未逾越半步,明显是他们陛下自己太紧张,疑神疑鬼,是他不自信罢了。
想想也令人唏嘘。
他堂堂九五之尊,总怀疑皇后对他不够真心,担心她跑了,估计只有把人放在眼皮底下他才能安心。
王哲刚领罚,也不敢再公然替皇后说话,只得模棱两可道:“陛下明鉴。”
王哲退下后,明煜又在桌案边坐了一会,批改了几份紧要奏折。
江林上前帮他续茶。
他将最后一个字写完,将奏折合上,捧起茶盏,喝了一口,道:
“江林,你说,朕早上那样对皇后,是不是太过分了?她刚从阕歌回来,一路车马劳顿,还给朕打听到如此重要的情报,朕却对她劈头盖脸一顿指责,还把她给弄伤了……”
明煜脾气本就喜怒无常,发起火来更是要人命。
特别是涉及皇后,总能让他情绪失控,气得七窍生烟。
皇后前段时间逾期未归,江林伺候他都伺候出阴影了。
此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略一犹豫,壮着胆子道:
“陛下……奴才觉得,皇后虽然逾期未归,但也是因为正事耽误了,她并非其他原因而流连忘返,您……您反应确实过激了一些。”
“哼。”明煜轻哼一声道:
“若不是因为她私下背着朕偷偷喝避子汤,她逾期未归和见那两个野男人的事,她对朕撒撒娇,朕也没打算追究,包括她私下喝避子汤,只要她能认个错,服个软,朕也可以原谅,可对于此事,她偏偏矢口否认,还说是朕的皇嫂和母后诬陷她,你说气不气人!”
江林知道明煜对宁珍珠的感情,自然不敢多说,只得讪讪道:
“陛下,估计皇后经过一天的反省,应该已经知错了,想想此事其实也不难理解,她毕竟年龄不大,咱们战殇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子,大多还待字闺中,她生性活泼好动,估计还没法接受这么快便怀上子嗣,过上妇人的生活吧。”
和皇后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江林发现这位公主真是个玩得疯的。
虽已经嫁为人妇,但一有机会就溜出宫玩。
骑马狩猎,投壶,划船逛画舫,逛戏园子,去市井吃小吃,战殇皇城已经被她玩了个遍。
明煜有空也会陪着,但年底他一般都挺忙,大部分时间是孟雨自个带着侍卫婢女出去玩。
若这么快便身怀六甲,陛下肯定不准她再出去。
听江林这么一说,明煜心里的火气与委屈,又消散不少。
她或许不是因为对他还有所保留,想给自己留退路才不愿现在和他生孩子。
说不定只是单纯不想这么早怀上子嗣。
毕竟她年龄还小,这个年龄的女子,没几个不爱玩的,且她从小被圣宣帝捧在手心养大,更是贪玩成性。
这样一想,心里终于舒坦不少。
若不是太后天天在耳边念叨,他对子嗣也没太大执念。
只要孟雨能给他生个皇子让明家江山后继有人即可,早生晚生都没多大区别。
她想多玩几年,晚些要孩子,他也不是不能考虑。
总之,只要她不是因为心里有别的男子,还做着回阕歌与别人再续前缘的梦,他都不会那么生气。
明煜暗叹自己真是太不争气。
这女人如此戏耍他,他竟对她无下限,无原则到了这份上。
她,真是他这辈子的克星。
在她面前,他竟然卑微讨好到如此地步。
想到此处,再也坐不住了,对江林道:“江林,摆驾翎羽殿。”
“是……陛下。”
他清楚记得,明煜早上从翎羽殿离开时,还放过狠话,他这回一定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