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兰等丫鬟的搀扶下,云京歌来到瑶台阁不远处的柳树下。隔得远远的,就看到一行黑衣护卫进入瑶台阁中,将所有物事一箱接着一箱抬出来。那金灿烂的黄金,琳琅满目的珠宝,甚至还有曾经的赏赐,也一并被抬走!而立在门口的傅司霆一袭墨袍,就那么冷漠地看着。云京歌很想冲过去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她所有的东西全数搬走!春兰禀报:“小姐,大公子说……那设计武器的女子出现了,当初是她与阿戎一同设计的……大公子认为小姐需补偿那女子,所以……”拿走皇家赏赐,本就是应该。搬走她所有的东西,才是对女子的补偿。云京歌的手心却紧紧捏成拳头。女子什么女子!她躺家里痛不欲生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女子大哥对她心狠手辣也就罢了,还要搬空她所有的东西送给那女子!云京歌恨啊,恨得撕心裂肺。她很想冲过去质问,还好宋嬷嬷听到动静,赶紧跑来提醒:“大小姐,钱财皆是身外之物,别让傅家的公子们寒了心呐!”云京歌身躯才狠狠僵住。是啊……若她此刻冲出去质问……那道貌岸然的大哥一定会说:“京歌,你犯了错,这是你该给的补偿!”那三哥哥更会说:“歌儿,钱财都是粪土,不就是那么点东西,值得你生气吗”他们全都会高高在上,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她!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她目前……也承受不起任何后果……云京歌立在柳树下,近乎捏烂手中的锦帕,才艰难忍着。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物事全被一箱箱抬走。那是她十多年来赢得的赏赐,是她所有的心血!到最后,整个瑶台阁被搬空,里面只剩下八张匾额。匾额上刻着“第一才女”的字。除此之外,空空如也,一无所有!所有心血、所有努力,全在一昔之间化为空!“小姐……”春兰似乎感觉到云京歌的身形摇摇晃晃,像是要晕厥般。她担忧地想搀扶,云京歌却直接甩开:“无碍,我只是累了……钱财只是身外之物,我怎会生气呢……我想睡了……别让任何人来扰!哪怕是哥哥们也不行!”云京歌说着,转身疾步回到玲珑阁。她关了门,将所有丫鬟全数关在屋外,还从里别上门。可入目的房间全是简单的物事,空气里还有浓浓的药味。这丝毫无法和当初的春夏秋冬园子相比!从什么时候起,她云京歌落魄到如此地步!被如此欺辱!那些哥哥曾经那么宠爱她,如今为何对她这般残忍!啊!啊!啊!愤恨愤怒在她胸腔里疯狂地蔓延。可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不敢让任何人听到。从小到大,母亲就告诉她:“京歌,你要想做高贵的嫡女,就必须随时优雅、端庄。再是难过,也不可让任何人瞧见!”“若你做不到,你就只能变成云惊凰那样,沦为人人嫌弃的庶女,一无所有!卑贱耻辱!”“你想过上云惊凰那样的生活吗你想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处处低人一等吗”不!不要!她是嫡女!她云京歌才是真正的嫡女!她才不是低人一等的庶女!云京歌看到一把剪刀,走过去拿起就冲到床边。“咔嚓咔嚓”,一下又一下,疯狂地剪着棉被,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怨恨。在那紧闭的屋子里,无人知晓,无人发觉……而外面。傅云燃和傅盛临赶来,担忧问:“歌儿如何了”“三公子、六公子尽可放心。”春兰如实禀告:“小姐说她没事,还说她不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她是不会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而生气的。小姐只是有些困乏,这会儿应当已经睡着了。”傅盛临和傅云燃两人相视一看。他们本以为云京歌从未经过这种打击,会哭,会闹。他们甚至决定好了教育+安抚。可现在看来,是他们多虑了,太低估了歌儿的承受能力。的确,歌儿从小到大就不在意什么钱财,怎会因为这点事生气傅盛临本来还想,如果歌儿实在太闹腾了,大不了买几万两银子的物事送给她。但既然她不生气,自然是没必要。他叮嘱春兰:“照顾好歌儿,若有事随时来报。”于是……两个男人没心没肺地离开,还去帮着傅司霆的人一同清点物事,安排马车。傅盛临对傅司霆道:“走长清路,歌儿到底是个懂事的,还是给她留两分面子。”不然这么多东西抬出去,又要闹得满城风雨。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错过云潇潇云潇潇听到动静时,早已抓了把瓜子、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静静看戏。“呵,不生气云京歌不气死才怪!”“恐怕现在在房间里,不是扯棉被就是刨地了!”“还想静悄悄的切,做梦!”她拿了一大袋银子出去。于是好巧不巧……当傅司霆的人押运着一车车马车,准备走偏僻的长清路时,却发现一对押运马车坏在路中央,拦住了去路。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他们不得不走正街。街道上,不知道何时消息已经传开。“快看!那些全是从云京歌的屋子里抬出来的!”“偷窃别人创意得到的不义之财,就应该还给原主!”“要不是事情曝光,云京歌还心安理得得到这么多赏赐”“呸!简直不要脸!厚颜无耻!”云京歌连门也未出,又被全城热议、斥骂……而神督府。此刻已是夕阳西下,黄昏的最后一缕光泽隐入地平线。入夜了。神督府却四处点燃着蜡烛,灯火通明。即便是天黑,还有无数人前来送礼。“踏月姑娘刚入仕途,就官居三品,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踏月姑娘竟能研制改造那般神器,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值得我辈崇敬!”“踏月姑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