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意识到这点的高长恭,权当没发觉。
可元姑娘发觉了。她眼望着他,一眨不眨。
“咱不是得以身试险,引诱女饿狼嘛”
“你比她可……饿狼多了。”
她笑着把手搭在他肩上,朝他耳边轻声吐热:
“我若不先下手为强,难道留给女魃我真想就地把你盖头掀了,把事办了,让你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属于我,省得旁人觊觎。”
“……”他闻言,慌忙撂下了盖头。
“你胡说什么…忘了咱俩是假扮的夫妻了吗!”
“可我是真心的。我会负责的,我来娶你了。”
隔着盖头的那股布料的陈腐味儿,高长恭都仿佛嗅到了她温热的呼吸。
此时此刻,轿子外面是吱吱嘎嘎的车轮滚滚,是铃铛声脆响,是抬轿子的轿夫和喜婆……
行至山路,不知前方通往何处,也不知等待他这个祭品的会是什么。可是身旁有她在,高长恭确实心里有底,也无所畏惧了。
甚至心底愈发地腾升起激荡热切的,一想起她的话,便仿佛成了煮沸的热锅,有山洪暴发。
他的盖头随着轿子的颠簸,而如涟漪般摇曳。
底下那狭窄的视野里,是她坐在他腿边,把手搭在他并拢的双膝上,细长指尖的闲敲膝盖,似乎在等他回话。
高长恭莫名的心里没底起来,愈发怨气满腹。
“你的真心……是因为约定,还是只想办我想看到我坚守三十年的傲气,折腰在你这里”
元无忧被他说的一愣。
被他戳穿最初的意图时,她从前轻浮的念头,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她后悔过去的不真诚了,她都干了些什么竟能让傲骨嶙嶙的兰陵王,对她产生这种疑问
可她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解释了,身份是肯定不能暴露的,只好道:
“我的心意还不明显吗我对你的企图…连高延宗都清楚明白,全天下只有你自己不开窍。”
高长恭还是觉得心口郁结了一口恶心。
不知为什么,两人之间还是有层隔阂没捅破,可是再刻骨铭心的话,他也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