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卺酒可准备好了嗨嗨的迷子多倒些,不等喜婆了,贫道这就去治治那口出不逊的兰陵王!今晨他当众辱骂贫道,如今还不是落到了贫道手里,咋摆楞咋是”
凉风拂动满院,黄杨木草丛里探出个脑袋。
——女魃庙正殿后头,一路红绸喜烛,却又灯光昏暗。
当元无忧费力地摸到新嫁郎所在之处,远处已经奏起了娶亲的喜乐,尤其是魔音灌耳的唢呐声,一直跟随在她耳边若即若离。
这喜乐像是催命的符,她怕妖道先一步找上高长恭,更怕被女魃行合卺礼的喜乐追上来。
辗转穿过壁上挂红灯笼的走廊,七折八拐的小屋尽头,入目便是两扇暗红的帷幔、搭在破旧的床榻两侧,正中坐帐个浑身艳红的新嫁郎。
当她急匆匆的脚步闯到红帐前面,瞧见只有他一个人,元无忧心头悬着的泰山才松了松。
看来妖道那帮人,还没来得及对他下手。
她一改进门时的莽撞,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靠近,如仰观神祇般地抬眼打量……
这位坐帐新嫁郎的喜服,那种鲜艳夺目的红,是与腐烂、晦暗的背景与陈设截然不同的红。
而且红里点缀了两团白……也不知他是怎么个坐姿,竟把一双白足晾在外头。
他靴子呢!
发觉异常的元无忧心下一惊,两步蹿了过去,毫不客气地抬手掀盖头验证,却被他冰凉的掌心一把摁住,红盖头底下传出了熟悉的嗓音:
“别掀,不吉利。”
“你都要嫁给女妖了,还不够晦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