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大姐就自恃力量体魄超群,比大多数男兵还有劲儿,谁都背得动,但试了下背起大哥,却还差些力气,当时好一顿被大哥嘲笑。
大哥对自己这魁梧的武将身材颇为自豪,表示他只是看着瘦,但能轻松地单手提起郑姑姑后脖领子,以至其双脚离地,简直是性别压制。
眼下见周兵追上来,大哥烧糊涂了,却还勒令她先走,说女子落在白虏手里下场比死还惨。
身披甲胄的大姐一生气,背着他就走,就在壕沟里一面躲着敌军,一面带几个残兵找部队。
眼瞧着小姑娘一发力,竟真把鬼面大将抗走,卫兵们都傻眼了,哆哆嗦嗦地问:
“大姐…我们轮流来吧”
结果她不仅不用,还一个人背他夜奔二十里,直往鲁阳驻军的营寨扎去。
元无忧并非天生神力,吕布附体,路上她也有几次脚底打滑,几近脱力,几乎把背上的人摔下去……可一路都听他在耳边细细的说胡话:
“元元我坦白,我是有个婚约,她娘家势大,我父母双亡没有拒绝的机会。”
大姐正欲发火,又听他道:
“可她那时才五岁,后来又为周国跟我打仗,她突然出现,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悔婚。”
好家伙,还敢跟她悔婚他哪知道,此刻背他之人,正是当年霸道求娶他的女娃。
风热烧的神志不清的男子,嗓音低哑、柔软…
“元元,自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累了,该我保护你的……嫁给我好不好”
元无忧本来都要昏死过去,听见这句瞬间清醒了不少。
“小憨大哥高长恭你…你醒了吗”
背上的男子把龙鳞护腕搂在她颈上,因他的鬼面硌的她背疼,早就摘下让卫兵收着了,此刻他便往她颈窝喷吐着温热,气若游丝的问她:
“你一个姑娘家…明明旧疾复发,自身难保,为何拼死救我……你累坏了吧”
“你忘了,铠甲之下是什么吗”
“是……肉体你是怕我死了,来日发病,无人给你解毒么…”他迷迷糊糊的回着,脸颊都烧的滚热,贴在她颈上。
元无忧本就濒临力竭,被他这么无意识的一撩拨,更想痛饮童男血了,趁着已远离敌军的追兵和战场,便随地坐下来歇息。
她胳膊一揽,搂紧了眼睛都睁不开的甲胄男子在怀,望着他红扑扑的俊美脸庞,在他耳边沉重道:
“是战袍。有你在我身边,你就是我贴身的战袍,给我不死的斗志。至于来日来日再说。”
她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一字一句楔进他耳中。
男子长睫颤抖,睁开一双星河滚烫的凤眸,更抱紧了她,笑意吟吟。
“来日回去,我和战袍都属于你。”
“……嗯”
高长恭好不容易清醒了些,便直勾勾盯着她,红着脸软声软语道:
“我们成亲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两军阵前…我不怕找不回你,我怕找回的不是你。”
元无忧刚萌生了几分感动,就听他又补了句:
“等我杀了风陵王,就回来娶你。”
元无忧心下一沉,凉透了。
“如果……如果你见了风陵王,认识她呢你可会饶她一命”
“国恨家仇,要么我死,要么她死。”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这撮人终于找到了驻军的营盘,才回到营帐。女将颓然双膝跪地,跟背上的大哥一同栽倒。大哥被摔醒了,昏昏沉沉的姑娘依旧紧搂着男子的腰,不肯撒手。
一众齐兵一窝蜂的涌上来,七手八脚给俩人扶起来,意识尚未清醒的兰陵王,固执地非要自己扶媳妇起来。
高长恭望着怀里拼命睁开眼,连打哈欠都没力气的姑娘,心里眼里除了她,再无别物。原来世上除了男人女人,还有她这种比男人还有勇有谋的女人,她如今真的是……背负起他了。
经此以后,高长恭决心这辈子都要报答她,再不会让她一个姑娘身犯险境,为他受苦受累。
……
翌日。
齐军一听说风陵王坐镇周军,那陪在兰陵王身边的郑玄女,自然就解除了嫌疑。
可邺城却在此时,向领军大将发来一道敕旨,内容直指兰陵王养敌为妻,纵容男扮女装的风陵王窝藏萧氏玉玺,命兰陵王立军令状,誓杀风陵王夺城、夺回玉玺方可将功折罪,更要严防细作盗取军情。
兰陵王一听就气得不行,他瞧着身旁娇艳如花的小媳妇儿,只痛恨不知是谁乱往邺城传谣,她是男是女,他还不清楚吗!更何况,他都没见过玉玺,身边的娇妻哪来的玉玺
要说这邺城因何如此笃定,还得提前几日,也不知那萧氏的玉玺究竟经了谁的手,竟然被斛律都督在鲁阳县一个铁匠铺里找到。他原是去修铠甲的,却正撞见有刺客杀人越货,现场只剩雕刻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