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黑衣马尾的姑娘骤然眼神一厉,元无忧本就英气逼人的脸上更添锋利。
“怎么?李暝见难道还敢伤害我男人?”
“即便他不敢也有别人敢,除了高家,几乎所有人都不希望高延宗与你有孩子。所以不要让他怀上。先不说男子生产恐怕父子俱损,哪怕让人知道他怀了,想必都要害死他。”
元无忧并不买账,当即呵斥苍白术道,
“你别在这耸人听闻!世人是容不下我的孩子,还是容不下我孩子的父亲是高延宗?”
“当然是后者。凭高延宗的名声,自身尚且难保,更别提做皇储的父亲了。一旦事发,大概会以男子怀孕是妖孽为名,逼死他。”
“我看你就是危言耸听!我看谁敢?”
“你设想一下,倘若你有一匹汗血宝马,把一匹驽马给骑了,生下个瘦弱残疾的马驹,你会拿残缺不全的驽马,当汗血宝马供养吗?即便你能,它也不会是汗血宝马,一匹残疾的驽马对家族毫无用处,只会为你的汗血宝马徒添污名。”
苍白术此番歪理邪说,元无忧听得毫不动摇,只撇嘴哼道,
“你这哪是瞧不起高延宗,分明是瞧不起女人!”
“换个比方。假设你那匹是母汗血宝马,被个肉马给骑了,生下一堆只合拉车驮草的肉马……而你需要的是正统汗血宝马延续宗族,倘若别人知道你的母马被贱种污染过血脉,只会让你的宝马名誉大打折扣,这等腌臜事,难道你还敢大肆宣扬吗?”
“这都是偷换概念的谬论!你说的是马,而我说的是人。人和畜生怎能一概而论?”
“人,才更讲究尊卑有序,上下分明。你一意孤行我不拦你,但除了我,还有谁会跟你说这些一针见血的实话?你要真喜欢他,就别逼他面对你家那些争权夺势,而该像你对兰陵王一样,克制放手,而不是拿他当挡箭牌。”
“你在劝我跟他分开是吗?”
“我在劝你为他考虑周全,别等死到临头无药可救了,又悔之晚矣。”
这头元无忧听着苍白术的“忠言逆耳”,琥珀眼里渐渐升起杀意。
“说够了没有?那白兰部落的小红脸在何处?厍有余又在何处?你说这些是为你那女徒弟脱罪,转移我目标么?”
一旁的冯令心默不作声走到元姐姐身后,也冷眼望向苍白术。
苍白术闻言,只冷哼一声,
“那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正要转告你信上的内容。”
“怎么?厍有余真得到了萧家密信?”
“信上说,后梁萧家已经截获了被萧桐言抢走的玉玺,欲献给北周天子。将于今日辰时派人在黄邮聚水路渡船上接应,让风陵王元暝见携赤霄剑坐船去取玉玺,接头人叫“过江龙”。”
“什么?萧家怎会写信给风陵王?还指名道姓,让李暝见主从拿我的赤霄剑接头?”元无忧略一琢磨,恨的直拍身侧的树干!
“我又被拓跋衍给骗了!肯定是他从中斡旋,给北周和李暝见传话,又教唆李暝见抢走我赤霄剑的!他居然还让我来把密信抢回去?拿我当傻子耍呢!”
苍白术道,“显然,南陈皇室和后梁萧家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听闻男风陵王元暝见,不就是搭乘南陈的渡船来的么?想必萧家知道元暝见是北周天子的鹰犬,俩人本就是各自政权的傀儡罢了,而今俩人勾结,意欲绕过所有人的视线拿到玉玺,不知又要怎样天翻地覆。”
顿了顿,他忽然懊恼道,“对了!萧家在信上还说,元暝见不知何故,通过苗女给了接头人二十万两过河钱。”
一听萧家让李暝见去接应玉玺,元无忧只觉眼前一黑……完了,这回是肉包子打狗了!
再结合李暝见给人家过河钱,元无忧更加确定了,他一定是想拿到玉玺就过河跑路!
苍白术不知李暝见对玉玺的执念,她却最清楚不过!倘若她不阻拦,则风陵王的名声和玉玺,李暝见和萧家都将脱离所有人的控制。
元无忧握紧手中的干将剑,锋利的眸光从手中的剑身缓缓抬起,望向愈发灿烂的朝阳。
她含恨道:“既然信落到了我手里,我必须要去搅局。今日辰时是吗?也该轮到我来冒名顶替李暝见了!”
她话音未落,苍白术便在一旁补道:
“忘记通知你了,厍贵妃已被周国天子的禁卫军接了回去,倘若周国天子当真跟元暝见暗中串通,想必这会儿已经得知了信上内容。但愿你能赶在他之前,截获玉玺。”
元无忧刚郑重地点头应下,一旁的冯令心便从她身后走出。
“既然信上提到,让李暝见与苗女铃铛同去,我也要与姐姐同去,我来假扮那苗女。”
“你?”元无忧循声侧过眼去,皱眉道,“你说话素来言简意赅,不爱说笑,又一身正气的,如何能假扮那叽叽喳喳的苗女?”
冯令心则眉峰一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