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锐利,“然后呢?”
他再次抬眼,笑意盈盈,“若是咱们有个孩子,就不会这样为难了。国主可愿跟我生个小狐狸?”
她被他略带歧视和剥削的话恶心到了。
“滚。”
男子倏然满眼幽怨,“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你就这么嫌弃我吗?”
元无忧愣住,随后目光冰冷,皱眉质疑,
“这是你们齐国新的加码手段?”
高延宗哼了声,“与齐国何干?难道我的孩子不是你们元家的皇嗣吗?我就不配去你家认祖归宗吗?罢了,我就多余说。”
她噎住,“你不是怕有孕吗?所以我以为你在打趣我,你认真的?”
男子目光幽邃,本想问她如果自己现在有孕,她会怎么做?但他问不出口。高延宗还是怕有孕,但自己最近的呕吐,双手鲜活跳动的滑脉,都是抵赖不掉的。
他此刻远比这个负心女更纠结。他悲哀的意识到,自己俨然成了世间大多数女子那样的处境:在肌肤之亲这种事上,女子要付出的代价惨重,首当其冲就是易孕,而男子却没有这种顾虑,所以严格来说只有女人吃亏。
高延宗本该和世间男子一样,只吃甜头不负责,但他现在不是了。如今一把他放在世间大多数女人的处境,他确实也成了“女人”。他悲伤的守着身体的异常,自己尚且不敢接受,更不敢问她会不会认下这个孩子。
毕竟自己与她是两国仇敌,身份地位天壤之别,他的孩子并不能让他父凭子贵,甚至她不一定会想要这个孩子出现。
见高延宗目光落寞,低头瞧着襁褓里哭声微弱,渐渐睡去的孩子,元无忧也沉腰,在他身边的床沿坐下。
“博望被周国所占,此地临近西鄂城,咱俩不能久留,一会我命人送你们出去。”
高延宗长睫一掀,褐色桃花眼噙着几分薄情的笑。“你不一起回去吗?”
“我得跟着钱财一起回去。”
“我也要跟着你。”
“……”
元无忧不忍丢下高延宗爷俩,只好将他随身带着。但瞧着他束发的人夫模样属实别扭,便让他恢复从前那样的高马尾,这才出门。
一出门,却发现围在外头的虎贲率都撤走了,只有个穿文武袖红袍甲胄的女人,正双臂环抱,依靠在门槛上,一条腿在门里,一条腿翘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