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国主倒是重情重义。只是北齐的安德王,怎么跟没长腿一样要人抱着?”
重明要是不认得她怀里的男人,还能说不知者无罪,但他打一开始就知高延宗的身份,还出言不训,屡次冒犯皇家宗室,就是知法犯法了!
女国主凤目阴鸷、锐利,“放肆,你看哪儿呢?”
说着,元无忧一把抄起旁边的赤色外袍,盖在怀中男子的腿上。
她板着五官精致英气的娃娃脸,眼神却咄咄逼人地,凝视着对面的高大男人。
明明她坐在香艳旖旎的床头,竟然给她坐出了龙椅一般,一派暴君气势,不怒自威。
高延宗则顺势提起那件宽大的外袍,给自己浑身都裹上,瘦长洁白的指头瑟缩颤栗着,手脚无措、局促至极,连脸都没好意思露。
一瞧俩人往床头一坐,没打算离开,头顶个狰狞鬼脸的重明,打黑铁傩面底下传出啧声讽笑:
“本座可没有看安德王的腿,只觉国主的手生得好看,除了抓男人大腿,也更适合抓床单。”
窝在女国主怀里的男人一听,登时愤然:“你活腻歪了是吧?”
女国主也骤然抬眼,眉压眼的凤眸犀利:“放肆。”
重明不以为意,甚至轻车熟路地、把床头旁边一只圈椅拉了过来,自己边坐下边道:
“国主故意把男宠留在这,不就是为了让本座误会吗?”
说这话时,重明已经自来熟地,翘着二郎腿在俩人一丈远外坐下了。
摆明了诚心要看俩人出糗。
面对仇敌用着稀松平常的语气,冒犯自己心爱之人,高延宗替她恼火的同时,心里又庆幸这个情敌毫无分寸,定会被她厌恶。
高延宗遂咬着后槽牙,勾唇哼道:“谁说是她留我的?是我身体不适,赖在她身边。”
“啧,安德王若有疾病,该懂点儿事远离国主,别传染给她。”
“你才有疾呢。我这是怀了!”
此言一出,连怀抱着男狐狸的女昏君都不禁目露惊诧,偏过头去看他。
坐在俩人一丈远的床头外的重明,原本还漫不经心地打趣着,闻言也眼神骤然凌厉!
“你何时怀的?本座怎么没听说?你…你也没显怀啊。”
高延宗道:“怀了一个时辰。”
一听这话,重明眼里的紧张瞬间松懈,转化为讥诮的笑意。
“哦,你俩刚做完吧?倘若怪本座打搅了你们的好事,大可现在继续。”
彼时,重明随遇而安地跷着二郎腿坐在床前,双臂搭在高高的扶手上,一手撑头,歪着脑袋,戏谑地盯着俩人。
姿势松弛随性,玩味又不怒自威。眼神轻佻又虎视眈眈。
而俩人坐在床沿,闻言脸都绿了。
高延宗打牙缝里挤出一句:
“风尘作派!”
女国主只眉眼一抬,凌厉道:“堂堂赤水义军首领,大张旗鼓孤身赴约,不是见惯了风月吗?居然这就被影响的,忘了来意了?”
她这出先发制人,确实让重明措手不及,此时又是她出言打破,让他显得很被动。
重明垂眼一瞧那俩、相拥坐在床头的小情侣,两边半垂的桃红色丝绸床帘拿金钩吊着,衬得这张床像婚房一样喜庆,红绸后面又混着橘黄色轻纱内衬,那叫一个贵气。
他不想与她撕破脸,遂从面具底下传出一声清厉的笑,“本座的手下将国主安排在此,属实是穰县最高待遇了。”
“何出此言?”
重明面具底下的眼神骤然抬起,四颗瞳仁滴溜溜一转,便无比犀利,“因为——这是供给本座独享的房间。”
只肖被他那四只瞳仁看一眼,都如同被毒蛇盯上,让人瞬间浑身发冷,汗涔涔的。
一听这话,怀抱美人、神情松弛的英气姑娘,忽然眉眼紧皱。
美貌男子更是拿穿着窄袖白衣的双臂、搂紧了她的脖颈,坐姿更加羞怯、局促地往她身上依靠。
偏生重明还落井下石道:
“国主带着男宠在本座床上云雨,还不行本座过问几句么?”
女国主当即一手搂住男子、被绛红色外衫裹住的细窄腰肢,一手拍了拍他的长腿以作安抚,又忽然眉眼一抬,凤目凌厉严肃地出声:
“废话少言!我的风姓璧呢?”
“在这儿。”
重明一抬滚金边的黑底流光窄袖,露出自己消瘦的手腕上、一枚宽方的白玉镯子。
男子出声低沉玩味,“刚用过一次华胥虎符的威力,大魏女帝余威尚在啊。国主自己来拿吧。”
元无忧登时眉头一紧,不自觉地用力扣紧掌心的细嫩腿肉——
“大胆!你用孤的虎符去干什么了?”
“国主过会儿就会知道的,自然是对你有益的事。对了,安德王当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