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丑闻无疑是对他诸多年心血的践踏。
顾长林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朝墙上的巨幅照片出神地看了片刻,那是枫林台成立初期的集体照,如今想来,无论风雨,大家仍然并肩同舟,守护着这个大家庭。
他喃喃自语道:“我老了,可枫林台还年轻,不能让它就此名声尽失……”
王福海在顾长林严厉训斥下,见他果断开除了自己的人,生怕待会儿说出对自己更不利的处罚决定,他面上装出一副知错悔改的样子,压低声音说“老顾,我确实考虑不周,给台里的声誉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我现在感到非常后悔。”
然而内心深处,他却觉得顾长林越俎代庖,对于出差人选这种属于自己职权范围内的事,指手画脚。
王福海面露愧色,心中却在盘算。
最后,顾长林还严厉批评王福海滥用公款,缺乏责任心,给台里抹黑。
王福海只能反复表示自己一定检讨,深刻反省。
……
顾长林的严厉批评,让王福海痛恨不已,心中隐隐生出怨毒。
王福海甚至觉得,这些参会人员都是嫉妒他左右逢源才将此事扭曲的。
顾长林不但不去驳斥他们,还批评他败坏了枫林台的形象,这份额外的委屈感,让王福海对顾长林更加怨恨。
.......
王福海明白,长此以往,未来台长这个职位也未必还能落在自己头上。
接班人选必定会重视顾长林的意见,这回虽然自己侥幸没有受到处罚,但在王福海看来,顾长林已经成为自己晋升路上唯一的绊脚石。
只要除掉这个心腹大患,自己就还有翻盘重新夺权的机会。
顾长林的批评一结束,王福海便站起身冷着脸快步走出办公室。
他一个人来到楼梯间,烦躁地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许久,王福海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手抖了几下才点燃,深深地抽了一大口。
烟雾缭绕中,他脸上的阴霾似乎渐渐散去。王福海抚了抚胸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他掐灭了烟,把烟蒂随手扔在地上,一脚踩灭,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
每天的新闻节目都由一名副台长以上的领导亲自审片,这天,王福海发现新上线的“乡村振兴”专题,连续两期报道的都是春城县的内容。
他了然一笑,拨通了熟悉的秋城县长郑兴来的电话。
“郑县长,忙什么呢?是不是在忙‘乡村振兴’呢?”
郑兴来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王副台,忙是忙,可是没人知道啊,你们台偏心,只报道春城县‘乡村振兴’的成绩,其它县的不报道啊!”
王福海假意关心道:“这么好的机会,你们秋城县也该抓住啊,工作要做,成绩也要宣传啊!”
郑兴来无奈道:“这道理谁不知道?我们经费不足,只能再等等。”
王福海故作诧异:“胡说,宣传报道又不要费用,还等什么经费!”
郑兴来犹豫道:“不要钱能这么上心报道?我听说春城给了你们‘经费’的……我也是听说啊。”
王福海立刻故意义正词严道:“有偿新闻是违规的!这种传言不能随便说!而且这个工作是顾长林台长亲自部署的,只有他最清楚是由经过,我们也不方便过问。”
郑兴来的语气隐隐流露出不满:“不是我说啊,王台,要是无偿报道,为什么连续报道的都是春城县,他为什么不来我们秋城?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你作为副台长,会不知道吗?”他的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王福海瞬间警觉起来,他轻声插话:“哎,郑县长,这事儿说起来复杂,还是当心为妙。” 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手捂住话筒,生怕被旁人听见似的。
郑兴来不依不饶地追问:“王副台,我们是外行,不懂操作,那你说,我们还有没有机会搭上这趟顺风车啊?”他语气中透着明显的讨好和恳求。
王福海顿时变了脸色,但还是勉强维持笑容,故作为难道:“这事儿真有点复杂,我也不好说。不过倒是有一个办法,简单管用,就看您愿不愿意尝试?”他说话时神神秘秘的,只等追问。
郑兴来立刻来了精神,赶紧问道:“王副台,您说来听听,可行我们就去做!” 他显然迫不及待想撬开王福海的嘴。
王福海在电话那一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郑县长,这方面的报道安排我是无能为力啊!我不管这块业务,是台长亲自安排的,如果您有什么不满或疑问,不妨直接找市民热线反映,遇到不公平还可以投诉,说不准,三天就能给你答复,一周就能给你解决,会比与我讨论收效更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郑兴来显然没有听明白王福海的暗示,还在纳闷:“这个 市民热线能管用吗?会不会太慢了点?”
王福海继续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