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是一切能重来的话,他会做出另一番选择吗?
他不知道……
一想到这种可能,仁景帝的心头便是一阵钝痛。
他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
他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便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咳咳……”
仁景帝重重咳嗽了几声,似是有些不舒服。
慕容珩伸手,将杯盏放到一旁的矮几上。
“父皇这几日忧心操劳,多注意休息,儿臣就不打扰父皇了,儿臣告退。”
说罢,慕容珩从椅子上站起身。
正要离开,突然又被仁景帝喊住了。
“珩儿,朕已经邀请了拓跋烨来大衍国,他来京的一切事宜,你觉得由谁接应比较妥当?”
慕容珩道。
“儿臣推荐沈樾,他镇守边疆多年,对沧澜国和拓跋烨,比旁人要熟悉得多。”
仁景帝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那便让沈樾去吧。”
慕容珩拱手,转身退下了。
仁景帝坐在御案后,目光一直落在慕容珩的背影上,直到他的身影已经消失,还未收回目光。
王德福见他神色有些反常,犹豫着上前,低声唤了一句。
“皇上,您身体抱恙,老奴伺候您早些歇息吧?”
“你说……”
仁景帝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身边的王德福:“你说日后,珩儿会不会是个好的君王?”
“太子殿下天人之姿雄才大略,日后定是一代明君的。”
“是啊,他一定是个好皇帝吧……”
仁景帝淡淡呢喃出声,声音带着一丝道不明的沧桑,他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眸光一瞬间敛了下来。
“若是婉儿能亲眼见到他如今这么好,一定会瞑目的。”
……
长秋宫内。
苏柳儿一声素白的衣裳,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
虽然穿着朴素,面容也有些憔悴,但是身上依旧带着母仪天下的端庄风华。
她的殿中,坐着后宫的各个嫔妃与公主。
沈若惜也过来了。
众人也是一身的素色,就连平日里最张扬的秦贵妃,今日都没戴什么首饰。
太后刚刚去世,宫中白幡还未下,整个皇宫都还沉浸在沉重的气氛中,众人也都自觉地低调寡言。
等了半晌,秦海棠有些不耐烦了。
“贤妃怎么还没来?她的永乐宫离长秋宫也不远,诸位姐妹都到了,她的架子倒是大的很!”
苏柳儿淡淡道。
“再等一会吧,她怀着身子,出行自当是比旁人要慢一些。”
话音刚落,便见宁莺莺的身影出现在了殿外。
她被人扶着跨过殿前的门槛,有些慵懒的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臣妾今日起床的时候,感觉有些头晕不舒服,因而耽误了时间,有些来迟了,还请皇后娘娘别怪罪。”
苏柳儿扫了她一眼。
“坐吧。”
宁莺莺应了一声,之后坐在了吕淑仪的下方。
吕淑仪看着她的装扮,微微拧眉。
“太后刚刚大丧,你打扮成这样,有些不太合适。”
众人转过目光。
看见宁莺莺虽然穿着白色的衣裙,但是耳朵上坠着两个红色的明珠,格外的醒目。
听见吕淑仪的话,宁莺莺似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
她伸手将刚端起的杯盏放下,一只手摸着耳坠,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
“哎哟,瞧瞧我这脑子,要不怎么说怀孕后记忆力都差了呢,我一早起来,忘记将皇上特赐的红玉耳坠拿下来了。”
说着,她示意身边的宫女。
“玉儿,你怎么做事的,快,将耳坠拿下来啊……哎,皇上说我戴这耳坠好看,我这些日子便一直戴着,一时疏忽忘记摘了。”
殿内安静了几秒。
秦海棠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看到身边的慕容明华,还是生生忍下了到嘴边的脏话。
沈若惜给她递上一杯清茶。
“贵妃娘娘,这茶甚好,您尝尝。”
秦海棠黑着脸接过。
她确实是要喝茶降降火。
沈若惜瞥了一眼宁莺莺。
她今日没有化什么妆,虽然看着心情不错,但是气色似乎不是很好。
沈若惜低下头,微微抿了一口茶。
宁莺莺身为妃子,她的身体如何,自有太医诊断,她还是别多言了。
座上,苏柳儿开口,打破了僵局。
她说了一些场面话之后,提及了正事。
“太后大丧,今年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