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李二狗!状告户部尚书于德海、监察司副使荣光、安抚司指挥使度南、仓部司副指挥使米泽阳,还有都启城府尹左大全一干人等内购外结,私吞赈灾饷银,偷换赈灾粮食贩卖得利!
另,状告都启城联合商会的会长厉明月知法犯法,勾结于德海等人,偷运发霉陈粮,更换赈灾粮食,非法获利!
宁王殿下包庇其罪,同为既得利益者!“
“草民李二狗!状告……”
“草民……”
李二狗带着苏梨落让云梵写好的状纸,站在南街鼓院大门前,用力敲响告御状的‘登闻鼓’。
他的声音洪亮清晰,不消片刻就引来了无数都启城百姓的驻足围观。
“那人这是要告御状?”
“是啊!敲登闻鼓,一口气告这么多大官啊!他可有胆量!要是被人查到他说的话是假的,那可是死罪一条啊!”
“可不是么?你听听,最后他还提到了宁王呢!那可是皇帝的儿子!“
“这个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有证据,还是受人指使出来抹黑人的!”
“是啊,是啊……”
看热闹的百姓窃窃私语,有说皇帝的儿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一看就是这李二狗在胡乱攀咬!
有的说,如今朝廷中派别分明,宁王和睿王两党竞争激烈,这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还有的说,既然人家敢来告御状,说不定就是真的有证据!
……
众说纷纭,看热闹不嫌事。
“吱嘎。”
就在李二狗锲而不舍的敲了一百零八下登闻鼓之后。
鼓院厚重的朱漆大门,终于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
从门里走出两位穿着官兵服的年轻少年。
他们先是将李二狗上下打量了一番。
而后其中高个子的官兵开口问道:“是你要告御状?”
李二狗面容镇定的点头,道:“正是,草民李二狗,状告……”
“诶,好了,好了!你不用继续说了。
方才你喊的那么大声,我们已经听到了。“
矮个子官兵也开口了:“李二狗,你可知道,敲响这登闻鼓,若是你所状告之事,有假,会有什么后果?
我可警告你,若是你是被人撺掇来,胡言乱语的,趁早离去,别再次多逗留!
院判大人不会同你计较!”
李二狗再次点头,道:“草民知道,鞭笞刑罚一百,削鼻,流放。
情节严重者,杀头。
官爷,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草民可以性命担保,若有半句虚假之词,愿接受任何惩罚。“
“你……”
矮官兵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心说,看来此人大概真是有备而来。
这事,可就棘手了。
他的态度和眼神,和从前那些跑来敲登闻鼓闹事的闲散浑人,完全不同。
他和高个子官兵对视一眼。
后者轻轻点头,示意他先进去请示大人再说。
矮个子官兵转脸看向李二狗:“你且在这稍等片刻,待我去禀告院判大人再说。”
“是,有劳官爷。”
李二狗垂眸点头,态度谦卑淡定。
所有流程,还有见到院判大人之后的说辞,苏梨落已经悉数告知与他。
他也早就牢记于心,故而,他不紧张,也不害怕。
苏梨落的存在,就是李二狗最大的定心丸。
须臾之后,那矮个子官兵去而复返,他看着李二狗,一手握着腰间佩刀的剑柄,一手抬起冲着他说道:“李二狗,大人让你进去问话。”
“有劳。”
两位官兵走在前面,李二狗跟在后面。
他们没有注意到,李二狗在进大门前,微微侧首,朝着不远处的一道人影颔首微笑。
那人,正是一身玉色男装的苏梨落。
她手持折扇,翩翩公子的打扮,清眸看着李二狗,勾唇浅笑。
约莫一炷香后,李二狗原路返回,被那两位官兵送了出来。
“官爷留步,若大人有传,草民定随传随到。”
“好,李二狗,那你就先回去吧。”
天知道,李二狗离开后,鼓院的院判大人都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他盯着李二狗呈上来的状纸,一张瘦脸苍白无色,捏着状纸一角的枯手,早已浸满了汗。
“大人,李二狗离开了。”
直到那两位官兵回来,院判大人才回魂。
“离开了?好,好!快去备马车!本官要即刻入宫面圣。”
“是,大人!”
院判大人面色急迫的起身,抬手匆匆调整了一下官帽,就朝着鼓院大门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