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内室坐到桌前,盯着桌上刚才扔下的粥碗,董神医出了一会神,这才回头看了看身侧垂手而立的黄脸汉子,叹道:“江湖之中,的确有些神奇之艺啊,这就是所谓的易容之术吧,把你脸上的东西揭下来吧。”那黄脸汉子点点头,伸手揭下一层薄薄的膜,却正是萧宁所扮。原来当时萧宁正在屋中跪着,忽听得外边闹了起来,从门帘缝中向外观瞧,认得那高矮二人正是当日围攻余方舟之人。这会听二人话音,来打听的也正是他与余方舟,知是自己昨夜二探客栈露了底,对方思及他二人不曾远遁,所以日间撒网搜查。本想这次完了,董神医只要稍微偏偏嘴,他二人就将死无葬身之地,正欲跳出拼命,却听董神医并未承认见过他之事,方才松了一口气。正自心怀感激,不想两人却先后对董寿动上了手。刚开始萧宁见董神医震退矮个汉子,还在感叹他内功了得,可等动上了兵刃,却又发现其并不会武艺。矮个大意败下,高个欲要再上,这时萧宁也呆不住了,从怀中鹿皮囊内掏出一张人皮面具覆于脸上。细思自己武艺,余方舟一直以槊克敌,王威成名于通臂拳,神刀门开山刀法识者也不在少数,自己的暗器功夫也伤过对方数人,若出去这些皆不能用。只有鹰爪功和狂风腿未曾在人前展现,此时倒可一用,于是这才挑帘而出,约斗高个汉子。及到对方认出鹰爪功,却误将自己当作公门中人,萧宁也乐的借坡下驴,唬走二人。这会儿屋内,萧宁刚要开口说话,董寿摆了摆手,沉思了起来。过了好半晌,头也没抬,低沉的说了声:“坐吧。”等萧宁在对面坐下,才又低沉的开口,“医者本应有割股之心,我本不该欺骗与你,你那伯父的伤,我本能治。”萧宁听到这眼睛一亮,又站了起来,对面董寿又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非我心歹,不想医治于你伯父,实乃遗有祖训,董氏为医者不可参与江湖之事,不可医治武林之人,不可插足江湖纠纷。”“你刚来时,我就查觉你身具不俗武艺,及你描述令伯所受之伤,非武艺高明之士早该命丧黄泉了,这我才出口拒绝。”听到这,萧宁的眼光又暗淡了下来,董神医也沉默下来,屋内一阵压抑的寂静。这次过了好久好久,萧宁感觉都要窒息了一般,对面董神医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像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整个人都活泛了起来,推案而起说道:“罢了,救一人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也要分好坏,江湖中也不都是坏人,你伯父这儿,我救了!”抬头对帘外喊道:“当归,牵驴,我要出诊。”萧宁听罢大喜,抹了抹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跪下就要磕头。董神医赶紧上前扶住,笑着说道:“不需如此,这也算还了你今日救命之恩。”萧宁深深一揖,连道不敢,“无需神医费神,晚辈门外已备下坐骑,专候前辈。”“噢”董神医一笑,“那好,当归,准备药箱及可。”说着,挑帘出屋,在柜台上抓出数味药来包好,接过小厮递过的药箱,放入其中。这才与萧宁来到门外,见柱子上栓得两匹高头马,连连点头,萧宁扶他上马,两人辨认前路,打马向范家峪驰去。也就行出七八里路,前边是一个叉路口,右侧正是去得范家峪。这会两人正要打马上路,萧宁眼尖,忽见左侧远远有三条人影驰来,有话语声随风隐隐传至,“就在前边了,拐下弯去也就还个七八里。”“这次去不扒了那老小子的皮。”萧宁双目一凝,对董神医道:“前辈,那几个人又找上来了,前辈先走,待我打发了他们随后就到。”告诉了董寿具体地点,董寿点点头,嘱他小心,这才放马向范家峪而去。萧宁再次掏出面具覆于脸上,栓马持刀立在路中,专候三人。不大时候,三人已是面目可辨,前面的正是刚才那矮个,这会儿一只手臂吊在胸前,等到切近了猛然刹住身形,随手止住了跟随的二人,瞪着萧宁道:“山不转水转,朋友,又见面了。”斜着眼对着萧宁一努嘴,向身旁二人说道:“两位哥哥,这就是六扇门那个鹰爪子,和那个死郎中一伙的,我怀疑姓余的就让他们藏起来了。”这时旁边一人上前半步,抱拳当胸,“朋友,自古是民不与官斗,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也不敢与你们这些官府大老爷为难,只想请朋友行个放便,让我们带那郎中回去,在下不胜感激。”“私自拘押人口,谁给你们的权利”萧宁冷冷的说道。“朋友,官府江湖本是两道,湖海之隔,你我何不各行其事,何必那么计较那么多呢”那人这会儿也是耐下性子说道。这边还没说完呢,先前那矮个汉子就已忍不住了,从一旁跳将出来,一手指着萧宁的鼻子就骂:“你这朝庭的鹰犬,官府的爪牙,谁有闲心和你在这儿磨牙,识像的快滚开,今天权且饶你狗命,要不把你在这儿宰了一埋,看你们那狗官去哪挖你去。”听了这话萧宁心中也是一动,对啊!今天不趁他们人少,先解决了这几个,到时候人一多了,可就不好办了,得了,暗中也是一咬牙,我先下手为强了。主意一定,他即佯作生气往前逼近了一步,对着那矮个呸了一口道:“那来的疯狗在此乱吠,刚才那事爷没追究你们个私带兵刃,袭击公差之罪就不错了,现在又敢在此造次,这是太平日子过够了,想去牢里待几年了”话音未落,闪电般的伸手捞住矮个那几乎伸到他鼻子尖上的左手食指,只听“咔嚓”一声,已把这根手指撅折了。那汉子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