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姮照把花神像粘了个大概。
鱼鳔胶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几乎随粘随干,不必等。
“大的已经粘好了,小的先放一放,等天亮吧。务要粘得看不出裂痕来才好。”薛姮照把东西放下,伸了伸胳膊说,“我得再去睡会儿。”
她说完上床去睡了,林扶菲却是一直也没敢合眼。
等天亮了,薛姮照起身,净了手和脸,重新梳了头发,又坐到了桌前。
越是小的碎片粘合起来越不容易,但薛姮照不是一般的镇静沉稳。
把断口的地方吹干净,均匀地涂上一层薄薄的鱼胶,保证粘合之后不会有多余的胶溢出来。
直到全都粘完,薛姮照把花神像交给林扶菲:“好了,一会儿还回去吧。”
林福飞借着天光把那神像仔细地看了又看,高兴地说道:“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破绽!薛姐姐,你真是神了!这大恩大德,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记着我这份人情就是了,将来如有需要,我会向你讨还的。”薛姮照直白地说道。
“这是自然,你千万要记得呀。”林扶菲无比真诚。
她觉得欠了薛姮照这么大的人情,而且是两回,有机会能还回去,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你小心地带去,别叫人看见。不过若是有人故意要害你,这一半日多半就要吵嚷起来了。”薛姮照提醒她。
林扶菲一听顿时就慌了,忙问道:“要是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办呀?”
“你只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薛姮照一笑,“你供奉的神像一直都好好的,你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明白了。”林扶菲使劲点头,“我到时就咬死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了。”
“记住都有谁针对你,”薛姮照说,“凡事不能让自己蒙在鼓里,遭人算计,总得知道是谁下的手。”
“嗯,薛姐姐,我听你的,我一定留心看是谁在害我。”林扶菲说着小心地把花神像包好揣进怀里出门去了。
她们每天天亮就要过去洒扫祭拜了,今天林扶菲比别人都早到了一会儿。
她进去后把花神像拿出来小心放回神龛内,上了香,又把红布放下。
紧接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
别人都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唯独那个照看杏花神的柳枝总是偷看林扶菲。
管着她们的宋姑姑一到,柳枝就立刻走上前去,对宋姑姑说:“姑姑,我怎么瞧着看管海棠花神的这个小宫女鬼鬼祟祟的?”
宋姑姑看了林扶菲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就问柳枝:“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个我也说不好,好像她那神像出了什么事儿似的,她总是遮遮掩掩的。”柳枝说,“姑姑最好瞧瞧,别出了事儿连累了您。”
宋姑姑一听也不敢掉以轻心,这事情的确关系着她。
于是她连忙上前去问林扶菲:“你这里有什么事没有?”
林扶菲立刻摇头说:“没什么事呀,姑姑,这是怎么了?”
“你把神龛上的红布揭起来让我看看。”宋姑姑说。
“我已经上过香了,这红布得到晚上再揭起呢!这会儿揭怕是不合适吧?万一花神怪罪……”林扶菲站在那里不动。
她记着薛姮照的话,起码得弄清楚是谁在陷害自己。
果然柳枝按耐不住了,上前说道:“你分明就是心虚!要不然为什么不敢揭?”
“柳枝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单看我的?”林扶菲瞪大了眼睛问她。
柳枝之所以害林扶菲,就是因为她撞见了自己和冯海私相授受。
而且他们之间传递的东西是不能叫人知道的。
不管林扶菲看清没看清,也不管她会不会告诉别人,总之对他们已经构成了威胁。
两个人一商量,为了以防万一,决定先下手为强。
把林扶菲供奉的花神弄坏,栽赃到她头上。
然后由柳枝负责点破,如此林扶菲必然要受罚。
如果她说出之前的事情,那柳枝就可以说她是携私报复,胡乱攀扯。
如此就能把林扶菲的嘴给堵上了。
他们也知道,只要提前把这事儿露出来,不会弄出大乱子,也不会要了林扶菲的命,但也必然不会轻饶她。
在这宫里只要栽上一次跟头就够了。
林扶菲从此以后再难翻身,对他们也就没了威胁。
“让你揭你就揭,这么遮遮掩掩的做什么?”柳枝气势凌人,显然不想善罢甘休。
“宋姑姑,你看这……”林扶菲一脸的为难,“要是花神娘娘怪罪下来,可不能算在我头上,是柳枝姐姐……”
“你只管揭开就是了。”宋姑姑说,“我看一眼好放心。”
林扶菲一脸无可奈何,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