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不是那个金玉娥……”茂陵郡主并未留意过薛姮照,也不知道这里头的真相。
只因当初姚万仪跟前的两个丫头怕受牵连,便哄着姚万仪把罪责都推到了金玉娥这个替死鬼身上了。
姚万仪则说:“母亲,你不知道,这个薛姮照和金玉娥是一伙儿的。只是她藏得太深,又太狡猾,我纵然知道与她有关,可又奈何她不得。
若不信我说的,可去细细查访,我说的那些事,都与她有关。”
“梁景怎么能这么糊涂,和福妃跟前的宫女搅在一处?可见这丫头不是个寻常货色。”茂陵郡主说,“娘娘,你怎么没对皇后说这件事呢?”
“这个姓薛的宫女是福妃的心腹,很是能言善辩。甚至蓝凝生产时也是她出宫去照应,可见是个有手段有智谋的。”贤妃顾虑重重,“可是这些事我又怎能跟皇后娘娘说呢,梁总管可是皇后信赖之人,所谓疏不间亲,皇后本就对我存有疑心,我若是再这么说,只怕……”
“母妃说得也在理,皇后最信任的人莫过于梁景了。薛姮照那个贱人迷惑了梁景,明摆着就是要拿他当刀使,朝我们下手。”姚万一此时恨不得让薛姮照立时粉身碎骨在自己面前,也懒得去查薛姮照是否真的和梁景有那层关系。
“这么做以待毙终归不是办法,”茂陵郡主也说,“既然娘娘不合适去说,那就我们开口好了。”
“郡主姐姐……”贤妃到了此时还在迟疑,“我真是害怕事到临头咱们被反咬一口,梁景等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笑话,我好歹是皇后娘娘的亲嫂嫂,难道她还信不过我吗?”茂陵郡主说道,“娘娘,你就好好的养身体吧!别再想着以德抱怨了,再这么下去,还不知要被逼到什么境地呢。”
“要不还是我找机会跟皇后娘娘说吧!不然的话好像是我躲在后头,撺掇别人出头。”贤妃举棋不定。
“若是活着总这么前怕狼后怕虎,就没有活路了。咱们两个还分什么彼此?我的女儿都嫁给你儿子了,咱们就是一家人,该福祸与共的。”茂陵郡主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的事她必须出头。
别的不说,若是贤妃有个好歹,他们家里子面子该往哪里放呢?
“母妃别怕,有我们呢!”姚万仪说,“这一回非得新仇旧账一起算了不可。”
茂陵郡主又对贤妃说:“你好生养着吧,什么顾虑都不要有。有什么事情也别自己拿主意,随便打发个什么人出宫告诉我一声。”
“多谢郡主姐姐体恤,我实在是感激不尽。”贤妃泪眼汪汪。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这就到皇后那边去。”茂陵郡主起身道,“皇后娘娘也必然被蒙在鼓里了,话不说不明,这层窗户纸总要有人捅破了才成。”
“康广,好生送二位出去。”贤妃叫着自己宫里的管事太监,“恕我不能相送了。”
皇后正在自己宫里坐着喝茶,听下头的人说茂陵郡主和姚万仪进了宫去探望贤妃了。
便想着这两个人一会儿还要到自己宫里来,就叫人提前预备了点心茶水。
随后茂陵郡主母女二人来了,皇后笑着说道:“其实我应该在椒兰宫多待一会儿的,这样咱们就能碰着面了。”
“是呢,我们到那儿也听说皇后娘娘前脚刚走。”茂陵郡主陪着笑说,“有许多日子没进宫了,皇后娘娘近来一切安好?瞧着气色很是不错呢。”
“还好还好,”皇后点头说,“只是如今天气炎热,没什么胃口。”
“臣妾叫府里的老厨子做些糜子凉糕吧!往年娘娘都爱吃的。”茂陵郡主说,“今日新到的上好糜子面,午后便叫他们送进来。”
“还是嫂嫂记得我的喜好。”皇后说,“这便是有娘家人的好处了。”
又说:“你们去看过贤妃了?我也想着多来一些人安慰安慰她,免得她净往窄处想。”
“可是说呢,我们也劝了她好一阵子了,让她千万别多想。”茂陵郡主说,“贤妃这个人呐,心地不坏,就是胆子太小了。”
“嗐,这人心呐是最难测的。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后一笑,“我现在呀,除了自己家的人,别人都不敢信了。”
“那依娘娘看,贤妃这个人可靠还是不可靠呢?”茂陵郡主装作随口一问。
“我自然愿意她是可靠的。”皇后说,“毕竟我当初对她可不是一般的信任。”
“我是皇后的娘家人,所以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的说了。”茂陵郡主说着看了看屋里头的人。
皇后会意,挥挥手让众人都退了下去。
“嫂嫂有话但说无妨,关于贤妃的事,我也想找可靠的人商量商量。”皇后说。
“皇后娘娘这次贤妃自尽,听说是因为宫里头传的谣言?”茂陵郡主问。
“的确是谣言,但至于是谁传出来的,现在还不好说。”皇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