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妃颔首:“这个容易,只怕你来多了嫌累,我这里可是不差你这一杯茶的。”
又叫薛姮照:“凝翠出去了,你替我送送贤妃。”
薛姮照答应了,跟着贤妃出来。
走到廊下,贤妃略侧了头问薛姮照:“薛大姑娘,我恍惚记得你们祖上是慈溪的。”
“娘娘记得不错,不过我们家一向人丁单薄,从我曾祖父那一代迁出来,至今祖籍已然没有同族了。”薛姮照应道。
“慈溪是个好地方,”贤妃颔首,“我外祖母家就是那里的。”
“慈溪山川明秀,人物阜盛,可惜奴婢只在书里读过。”薛姮照浅笑。
“怪道人都说薛家世代衣冠,就连你个女娃儿也是心灵手巧谈吐不俗的。”贤妃笑着夸奖了一句薛姮照。
“娘娘谬赞,奴婢蒲苇之质,实不敢当。”薛姮照谦恭地说。
贤妃去了,薛姮照到太妃这边来伺候。
“你来了这里许多时,隔三差五也该回那边瞧瞧,”太妃说,“我也只是上半日吃茶,余下的自有别人伺候。”
“多谢太妃娘娘体谅,”薛姮照说,“奴婢也想着回头告个假,去福妃娘娘那边问个安呢。”
“早说了,你叫我老祖宗就好,”容太妃轻嗔,“我见你第一面就喜欢,只把你当成个小孙女儿一样。”
这时凝翠姑姑也回来了,笑着说:“姮照,太妃娘娘是极少取中谁的,你投了老祖宗的缘,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多谢老祖宗抬举,实在是奴婢的福气。”薛姮照福了一福道。
“去吧!在我跟前许久了,难免拘得慌。”容太妃慈爱地笑道,“咱们这里的果子点心,你尽可拿些过去,分赠给你那边的小姐妹们,好显得我老婆子也是懂人情的。”
薛姮照含笑谢了恩,方才出来。
回到住处略歇了歇,薛姮照方才带了两个小丫头,带了些点心果品到芙蓉宫来。
先去见了福妃娘娘。
福妃拉着她的手笑道:“瞧瞧,你才离了我这里几日,倒好似过了多少年。”
“奴婢也想念娘娘,娘娘一切安好?”薛姮照问。
“不用惦记我,我好着呢!倒是你,没人去那边找你的麻烦吧?”福妃问。
“明面上是没有的,不过暗地里怕是还存着心思,”薛姮照一笑,“不过都在预料之中,娘娘不必忧心。”
“那就好,”福妃点头,“太妃娘娘宫里清净养人,你才去了这些日子,面色看上去更显得红润了。”
“奴婢给娘娘点一盏茶吧!”薛姮照说,“许多时不伺候娘娘了。”
“你有心了,点了茶再陪我下一局棋。”福妃说。
薛姮照会意,点了一盏茶给福妃,两个人边下棋,边将接下来的形势细细地讨论了一番。
一局终了,福妃笑道:“不必在我跟前伺候了,去见见幽竹她们吧。你去了太妃宫中,我瞧着她们几个也是没着没落的,怪想你。”
“那奴婢就自专了,”薛姮照起身行礼,“也实在是想这些姐姐妹妹了。”
从福妃的寝宫离开,幽竹等人就把薛姮照给围住了,七嘴八舌问她近况。
“咱们还是回屋坐着说吧!”芳甸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谁说不是呢,只是太久没见了。”碧树道,“咱们到后头去,边吃茶边说话。”
一众人于是都走到后头去,随着薛姮照来的两个小丫头早已把容太妃赏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芳甸给每人都倒了茶,大伙儿坐着说话。
“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池素了。”碧树说,“我前些日子过去找她,竟一时没找见,那边人太多又乱。扯住两个人问,人家都不搭理,我也只好回来了。”
“那边的人多半都是后头来的,一个个儿蛮得很呢。”幽竹不满道,“我估摸着池三姑娘到那边日子也不好过,还得想办法到那头去看看,缺什么少什么好给她带一些。”
“你们别急,我正打算一会儿过去找一找她呢。”薛姮照说,“左右我下半日都闲着,你们各位都有差事在身,也不好就走的。”
薛姮照早就知道池素已经被分到小校场去了,但是也并没有和众人说。
“那你可要当心些,千万别热着。若是见到她,有什么话就捎给我们。”众人都叮嘱薛姮照,“别的还罢了,拿些解暑的药去吧!这天实在不是闹着玩儿的。”
薛姮照在这边和众人待了小半个时辰,方才离开。
此时已经快到正午,薛姮照先回自己的住处歇了个晌。
起来沐浴,换了身衣裳,又叫个小丫头跟着,撑了伞往后头来找池素。
走到小校场附近,有棵大唐槭树,薛姮照站在树荫下,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小丫头:“你到那里头去,把这银子给管事的,请池姐姐出来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