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姮照并没有因为贤妃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而显出半点欣喜的神色来,气定神闲地说道:“奴婢这里有个一箭三雕的好法子,可以一举除去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帮手,削弱姚家势力,更让六皇子受到倚重。”
“哦?有这样的好办法你为什么不直接用?”贤妃还是不能信,“我怎么听怎么像是个陷阱。”
“娘娘不妨听完再说,”薛姮照如同话家常一般自在,“这件事要成,首先要请皇上下一道密旨,派六皇子和姚泰的两个儿子姚显忠姚显庆去做,至于做什么,就得您去琢磨了。
这些人一路上要昼伏夜行,且一律夜行打扮,遮住头面。此事绝不能让皇后和梁景知情。
皇后近来一直在命梁景追查青阙道长的底细,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可惜苦无所得。
如果在这个时候透假消息给他们,说青阙暗中命人护送先皇临终下令追杀的妖道流云进京,且会于某夜经过某处。
梁景一定会带人前去阻截,因为只要抓到了流云,就能向世人证明青阙来路不正。
皇上也要有所顾忌,毕竟他要向先王进孝道,否则难以堵住悠悠之口。
这两伙人于深夜密林处动起手来,自然要两败俱伤。
六皇子提前有所防备,趁乱将姚家兄弟都杀了,然后再表明身份。
如此梁景就算不死在当场,也背上了违抗皇命,谋害皇亲的大罪。况且死的不是别人,而是皇后的亲侄子。
以梁景的性子,他断然不会束手就擒,只会逃之夭夭。如此更坐实了他的罪名。”
薛姮照说到这里,贤妃心中不啻滚过几声惊雷。
她明白这的确是一个狠毒却又上佳的计策,除了梁景,杀了姚家二子,皇后的势力一下子就单薄起来。
而且因为是她的心腹做下的,姚泰夫妇就算明知她不并非存心也一定要迁怒的。
如此便会与皇后离心离德,转而更倾向唯一的女儿姚万仪。
到时候自己再假以辞色,哄着他们帮自己的儿子夺权,不就更顺理成章了吗?
可是……
“你怎么知道我就能做成?”贤妃更警惕地看着薛姮照,“你还知道些什么?”
“娘娘,奴婢早说过了,这个计策非您不可。”薛姮照婉然一笑,“首先能够劝动皇上下密旨的大约只有青阙道长了,而他又怎么可能听福妃娘娘的呢?”
贤妃见她说出这样的话,眼睛不禁眯了起来。
“娘娘不必有所忌惮,奴婢并没有什么实在把柄,不过是靠推测得出来的。”薛姮照安抚贤妃,“您也不必怀疑我的诚意,毕竟不管我是为谁做事,除掉梁景扳倒皇后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她的这番话就好像是一瓢凉水浇在即将沸腾的锅里,将贤妃泛起的疑心都浇熄下去了。
是啊,就算她猜出自己和青阙勾连又能怎样?说出来谁又会信呢?
至少皇上是不会信的,这就够了。
想通了这些,她再看薛姮照,眼中更多的是赞赏之色:“你果然心思深沉,远非池中物。”
“能得娘娘一句夸奖,奴婢深感面上有光。”薛姮照微微颔首。
“你可不要自谦了,在我见过的人中,还没有人比你更机敏,真是让我起了爱才之心呐!”贤妃有意拉拢,“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让池素害你的。”
“奴婢本不在意这个,毕竟也不是谁想害我就能害成的。”薛姮照一笑,“你放心,本宫从来知恩图报。你帮了我,我不会忘记你的。别说咱们本就有同乡之谊,光是你这番才情就足够让我对你另眼相看了。”贤妃打叠起温柔来,“或许在旁人看来,你堪称歹毒。可本宫不这么觉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古以来心慈面软的,皆成不得事。”
“我最佩服娘娘的一点便是既有菩萨面孔,又有金刚手段。”薛姮照投桃报李,“这个只是奴婢送给您的见面礼。”
“好!好!好!”贤妃很是高兴,“我回头就派人想办法照应你的家人。”
“多谢娘娘,但大可不必,早已经有人代为照应了。”薛姮照说,“这点本事奴婢还是有的。”
“是啊!就凭你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连这样的事都做不到呢?”贤妃失笑,“那本宫就祝你早早与家人团聚,重新恢复金尊玉贵侯府小姐的身份吧!”
“多谢娘娘,奴婢也祝您早日达成心愿。”薛姮照说,“时候不早了,奴婢还要回宫去向太妃娘娘回话呢!”
“康总管,你亲自将薛姑娘送出去。我没别的可赏的,妆匣底下那两张银票给了薛姑娘吧!毕竟物件儿能让人看出是谁给的,银票上头是看不出来的。”贤妃乐得对有用的人大方。
“那奴婢就却之不恭,多谢娘娘的赏赐了。”薛姮照半点儿也没有推辞,看到康广递上来的那两张银票,应该是一张一千两。
即便是在皇宫中,也没有哪位主子打赏下人的时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