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把这碗药喝了吧!奴婢听您咳嗽的有些厉害。」紫燕烟捧着药碗过来,「周太医说了,这些药不会伤及胎儿。」
蓝凝把药碗接过来喝了下去,芳年又捧过清水来让她漱了口。
「主子,夫人来了。」管事婆子进来,手脸都冻得通红,「说是老爷近日身上也有些不爽利,恰好听说周太医来了咱们府上,想叫他顺道也过去给老爷瞧瞧。」
「那就把周太医送过去吧。」蓝凝说,「多给些赏银也就是了。」
紫烟和芳年则早出去迎接蓝夫人,小丫鬟打起帘子,蓝凝也站起身来。
「母亲来了,今日天气实在冷,快到里间来坐着。」蓝凝含笑道,「父亲的病不要紧吧?」
蓝夫人是蓝凝的继母,素来胆小没主张,这些日子因为五皇子的事,她终日提心吊胆,寝食不安,人都瘦了一圈。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腰腿疼又犯了。」蓝夫人坐下道,「原本他今日也要来看看你的,可惜又犯了病。」
蓝凝当然也担心父亲,就说:「周太医于这上头不是很擅长,倒不如请卢太医去,他针灸推拿很有一套。我记得大前年请他给父亲诊治了半个月,自那后好几年都没再犯。」
蓝夫人叹气道:「这时候也不好到宫里特意去请,不过是就着有太医来你们府上也叫过去给老爷看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母亲大可不必如此,叫太医们出来给诊治也是分内的事。」蓝凝柔声劝道,「就算是要小心,也大可不必在这样的事情上小心。」
「殿下可是进宫去了?」蓝夫人试探着问道。
「他早起出去的,也并没说去哪里,我也没问。」蓝凝神色平静地说。
蓝夫人听她如此说,便显出焦急的神色来:「这都传了好几天了,说是非得皇家属龙属虎的人前去议和才能成事。我和老爷在家说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六皇子抢了先。
这功劳要是让他抢去,咱们还怎么翻身呀?贤妃娘娘如今正得势,傍上去的人多得数不清。
再瞧瞧咱们这边,冷冷清清,门可罗雀。要是再不紧着去跟皇上表明心意,只怕是……」
「我知道母亲的意思,」蓝凝轻轻打断了她的话,「只是我想着殿下心里自由主张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既嫁与他为妻,必然是荣辱与共的。只是一想到还要连累父母,心里头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是一家人,你们风光的时候,我们不是也跟着沾光了吗?」蓝夫人不禁红了脸,有些着急地解释道,「我们这都是为了殿下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母亲也知道六皇子那边也正极力谋求呢,所以我们也没有把握最终能不能成。」蓝凝说。
「说的也是,到最后还得看天意。」蓝夫人不禁泄气,她能想到的也不过是去求人,其余的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既然如此,母亲和父亲也就不需要顾虑太多了。无论何时也得把身体养好,至于是福是祸,都在老天爷手里攥着呢。」蓝凝开导蓝夫人道。
「唉,你哥哥在任上不在家里头,实在是没个主心骨。」蓝夫人又叹气,不甘心地说,「我没有亲生的孩子,只有你们两个,也从来是当亲生的疼。我想不管怎么说,太妃娘娘对你们一向不薄。有她一句话,皇上也是要听几分的。」
「太妃娘娘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况且对于前朝的事她从来是不愿插手的。」蓝凝说,「也难强求。」
蓝夫人听蓝凝说到这份儿上,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都这时候了,母亲就留下来用了中饭吧。我叫他们用火腿冬笋煨面,再配上糟鹅掌。天气这般冷,暖上一壶酒。母亲也
吃一杯搪搪寒气。」蓝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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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若是不回来,我便陪着你吃,免得你一个人孤单。」来夫人说,「说起来令宜前日还到家去看我,听说太医给她诊了脉,怀的是双胎。」
「令宜有福,」蓝凝说,「只是怀着的时候有些受累。」
蓝夫人的心思总在一件事儿上转,提到金令宜马上就想到了二皇子,歇下去的心思如同死灰复燃:「听说皇上知道令宜怀双胎的事很是高兴,要不趁着高兴劲儿让二皇子去说说?」
「咱们的事就别为难别人了。」蓝凝说,「都说了母亲别为这件事忧心了。」
蓝夫人用过饭后离开,五皇子还没回来。
芳年和紫烟都说:「主子快躺下歇歇吧!本就有些不适呢。咱们夫人也是,这个时候不安慰您,还反过来添心焦。」
「老人都是这样,她说就由他说去,想不让她操心也难。」蓝凝一笑,「倒是想着明日把卢太医请过来给父亲过去针灸。」
到了天快掌灯的时候,五皇子才回来。
尽管已经在外间将外头大衣裳脱了下去,可一走进来还是带着一股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