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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远远看过来,敌人的防线仿佛不怎么厚实,但驰到近前,才发现这些小阵错落地布置着,全速冲刺的马匹一时半会没办法骤然减速,只能以极高的速度在各阵空隙间自行穿插。不时有马匹无可避免地相撞,骑士被凌空抛起,落地后转瞬间身上就被无数战友的马蹄踏过……
因为无可避免的相互冲撞挤压,有几骑实在无路可走,终于撞上枪林。
马颈、马腹顿时被长矛洞穿,战马悲嘶着倒地。由于巨大的惯性,骑士被高高抛起,挥舞着手脚远远的摔出——人,铁定活不成了。
被撞到的前后两排枪兵,直接凌空飞出几丈开外,骨骼尽断,甚至连惨呼都没来得及发出!
小阵团内。
飞驰的战马在各小阵之间丈许的空隙间左冲右突,骑士们一边要控制马匹,更要提防遮挡两旁不时突刺的长枪。骑在马背上,人高出一截,视野固然更好些——但也利于阵中的弓弩手从容瞄准。找不到合适射击位置的弓箭手,干脆向天引弓,做半张弓抛射:如此密集的骑兵队伍,从天而降的箭支有不小的命中几率。
骑士们不能完全遮挡住四面八方袭来的利刃,不时有马匹悲鸣着倒地,再绊倒紧随其后的更多骑手,刚刚挣扎起身的骑士便被锋利的长矛洞穿……
人喊马嘶。
隆隆马蹄声、金铁交击声、飞羽破空声、利刃入肉声、惨呼声……交织在一起。
鲜血飞溅。
仿佛刹那间突然破土而出的一股股血泉,转瞬间,地上绽放开一簇簇鲜红的血花。
随着一处处乍现的血花,一条条生命在凋谢……
……
终于,有骑士从间隙中透阵而出,马速也降到小碎步。
映入眼帘的,是几丈外疏疏落落横着的几道低矮拒马——通道后面,是高藤豆严阵以待的两百铁骑!
如果在平时,这样的高度可以轻轻松松的一跃而过。但大半天跑了几十里,刚才又是全速冲锋,马汗早已浸湿了骑士腿甲下面的棉衬——对刚刚勒定的战马来说,这样简单的防线,便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惊魂未定的骑士们突然惊恐的意识到,自己很难再驾驭胯下的战马——它们在低头嗅着——地面上散落着一丛丛鲜嫩的青草!
青草呈线状散落,前面是——
草堆!
青草是新割的。断口处渗出的草汁,散发出浓郁的清香。剧烈喘息中的甲骑们都能感觉到,那味道是如此强烈,如此清新,如此致命!
更加致命的诱惑是清水。
大大小小木盆木桶里的清水映着日光,泛着圈圈涟漪的水波是如此的诱人,不用说马匹,连大汗淋漓的骑士们,一时间都难以将目光从清粼粼的水波上挪开。
而敌人,则几人一组的狞笑着守在一旁。每个伏击小组里都有一两名枪兵和三五名刀盾兵……
完了!
——只要是个人,就知道在敌人面前不能饮食……
可是,这个道理……
马不懂!
骑兵夹枪冲锋
夹枪冲锋是骑兵标准的战术动作。
骑枪是专用的冲阵武器,并不是影视剧里主将使用的主兵器——与小说不同,除非万不得已,实战中主将往往不会亲自带队做第一波猪突,而是要在阵后指挥。
由于马匹高速奔驰时会产生巨大的动能,如果手握枪杆,枪尖扎入人体时,骑手的腕骨大概率会当场折断,故而需要使用夹枪的方式冲锋:将骑枪夹在腋下,用手扶着保持方向和稳定即可,如此,只要触到对方,力量足以一击致命。为了保持平衡,冲阵骑枪的后部尾端会有配重。
有些有经验的骑手甚至会在距枪头尺许左右故意的将枪杆削细,这样,枪尖扎入敌人身体后,枪杆会从此处断裂,释放出多余的动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骑兵冲阵也并不全是像赵三喜这样孤注一掷。很多时候,面对敌阵前排的枪林,甲骑会逐渐减速,在阵前敌人枪兵堪堪够不到的地方止步,用骑枪去戳刺前排敌兵——人的负重能力远不如马,除非专用拒马枪,大部分长枪的长度不及骑兵专用的破阵枪。这种破阵枪是一次性武器,可以长达三丈,也不需要多讲究,只要长度够,枪杆直不直、结不结实都不用考虑,至于配重,更简单,在尾部系块石头就行。码放在大车上,骑兵冲一圈兜回来拿一支便可以再冲回去……大家集中戳一个地方,等敌人再没人命往里填或完全崩溃撒腿跑,这仗就赢了。
或者在距敌阵几步远的地方勒马射箭(这招蒙古同胞用得很)。步兵方阵只能被动挨打,不停的填人命:人跑不过马,只要阵型一散开,就是被追着砍得全军覆没。唯一的反击方式只有弓箭。汉朝李陵没有用人命填窟窿,把大车围外圈,在里面跟匈奴同胞对射。这时,匈奴同胞们便吃了大亏:马弓威力不如步弓,草原大漠不产铁,对面的步兵一身甲,同样挨一箭,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