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也是这样想的啊。怎么,隔着船板船篷,孙将军能看出哪里不对?”
孙富贵道:“大人,正是因为隔着船篷啥也看不见,末将才发现的!大人您想想看,咱看不到船上人,船上人自也看不到咱们!打了这么久,照理说,船上总该有人探头探脑的看看战场的吧?末将看了半天,十几条船,竟没一个露头的!这说不过去呀!末将说不出来甚么,但肯定是不对劲!”
孙富贵这么一说,戚晓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急切间一时同样说不出,眼前仿佛有一层迷雾,明知道迷雾后面隐藏着什么危险,但却看不透、抓不住!
就在此时,对面传来一声悠长的喇叭声,紧接着,鼓声大作,贼将将旗前那几百贼兵整齐的发一声喊,迈步加入了战场!
戚晓光死死盯着刚刚开上来的几百贼人,那双文人的眼睛也发现了问题:贼人来得好快——他们的腿上是布裤子,没套甲裙,只是上身着了护胸半甲!
遮蔽在眼前的迷雾一下子全散开了!
打到现在,根本就没见到几个全身披甲的贼人、而持盾贼人的比例有些太大了——就凭这样的贼人,怎么可能势如破竹神兵天降般地连克灵宝、陕州、渑池、新安,同时把消息封锁的这么严,自己竟险些被蒙在鼓里?
唯一的答案只能是:这些并不是贼人的主力!
那么——贼人的主力在哪里?!
“大人,有诈!”孙富贵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见到关盛云把“卫队”派上来做“最后的挣扎”,寇知章毫不犹豫,疾步下了马道,来到内墙下坐地待发的逆袭队前高声下令:“把牛车赶开!全体备战!逆袭!”
搁平时,负责组织丁壮的新安知县蔡文英才不会搭理这个谁都不待见的家伙。但一只脚本已经踏入鬼门关,被戚晓光生生拉了回来两世为人,包括这厮在内的一大帮武人雄赳赳开过来在自己的地盘上(虽然新函谷关防务一概由洛府直辖,但也确实可以算新安辖区)流血流汗地协守,此时可不敢再扯什么文武殊途的废话——耽误了军机,自己刚捡回来的小命便又没了!故而忙不迭地应声,指挥着丁壮合力去牵牛。
管培中属于王府护军,只认直属上级,不怎么太在意地方武官,问道:“指挥大人呢?”
寇知章随口应道:“朱将军正在城上挑选精兵后援,咱们先冲,他会带人跟上。”
管培中抱拳躬身道:“卑职敢请大人出示指挥大人令箭。”
寇知章没想到王营中竟还有这等规矩,虚张声势地强自辩道:“时间紧急,朱将军可能一时忘了给,本将也没来的及要。快点上马,耽误了大事唯你是问!”
牛车拖着堵门的巨石被牵开去,城门处的撞击声由沉闷变得响亮起来。
管培中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跟着寇知章一起来援的洛府加衔参将袁五急忙帮衬道:“管千总,贻误战机的罪名咱谁都担不起!我家堂堂副帅,难道还会骗你不成?哼哼,如果管千总怕了贼人,那就请让开道路,看咱们杀贼立功!”
“你说甚!老子怕、怕、怕了这几个毛贼?!老子、老子……”腿上火烧火燎疼着的管培中被气得一时语塞。
寇知章冷笑一声,高喊道:“说得好!怕了贼人的便闪开,看咱们立功!儿郎们听令:马兵随我直取新安,阻住贼人逃路,不得贪恋首级功,违令者斩!战后每人一级功打底!步卒随后,追剿贼众!开城门,杀贼!”
王府护军一半在关上据守,一半在轮换着休息,守门卒都是洛府来的卫所兵和新安丁壮,听到寇知章的命令,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城门!
轰隆一声巨响,城门闩被抬起的一瞬间,城门被猛然撞开了,那架遍体鳞伤的大型撞车一头扎了进来!合力推着关门的几个兵卒硬是没顶住巨大的冲力被撞飞出去——本来,按照正常做法,卸下门闩的同时,兵卒们会合力顶住城门,然后趁撞锤回摆的瞬间齐齐松手跳开。但洛府来的都是新兵,配合远说不上什么默契,门闩抬起的瞬间撞锤恰恰一头撞上来。
撞车借着惯性仅仅前行了两三步便停了下来,推车的贼众没想到城门突然从内洞开,惊恐地喊叫着四散逃开了。寇知章看也不看一眼几个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城门卒,急忙下令:“把它推开,杀贼啊!”
撞车顶&进来的一瞬,众人吃了一惊,然而,并没有大队贼兵冲过来。略略定下心神的众人通过城门洞望出去,视野里贼人们都在抱头鼠窜——嘿嘿,逃开的可不仅仅是推撞车的那十几个贼兵,攻城的贼人们也都开始溃逃!显然,见到城门洞开,精疲力竭的贼人知道大队官军要发动决定性的逆袭,只顾着逃命啦!
“杀贼啊!”本来心里有些害怕的袁五见此,胸中顿生一股冲天豪气,为了在寇副帅面前再好好表现一次露把脸,暴喝一声,策马掠过管培中身旁,同时还抛下一阵冷笑,“哈哈哈哈哈……”
愤怒至极的管培中翻身上马,从鞍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