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露出一抹讥诮,她大声地道:“你们含含糊糊的干什么?不敢说出来啊?怕说出来了,鸡飞蛋打,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丹娘杏眼喷火,恨声道:“你们不敢说,我自己来说!“不就是你们丧了良心,把我卖给丁家为妾的事儿吗?“你们想拿这事挟持我一辈子?我现在自己说出来了,又怎样?”丹娘往前踏出几步,樊老爹夫妇下意识地退下了台阶。但他们马上发现自己示弱了,不禁懊恼地胀红了脸庞。丹娘从怀中摸出一份“典身文书”,慢慢打开,向左右的伙计、店里没走的客人,以及门外拥堵着的亲戚们缓缓展示了一圈儿。然后,她扬起下巴,傲然地看了眼樊实夫妇,把文书捧在手里,大声念了起来:“富春县天钟山下樊实,有亲生自养女儿丹娘,年登一十九岁。“为因日食无措,自愿引就持契人丁正为妾,本日受得银钱百五十贯。“本女自此听凭银主,如有此色及走闪出,自当跟寻送还。“倘偌风水不虞,亦是自己之命,与银主无干。“今欲有凭,故立卖契并本女手印,一并付与银主为照……”丹娘念着念着,双眼开始发红。她红着眼睛抬起头,冷冷看着面前的樊实夫妇。“樊实,你把我骗回家去,叫樊冬捆了我,抓着我的手指摁下的手印儿!“这上边还有你的签字画押,白纸黑字红手印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樊冬惊道:“姐,你……这典身文书,怎么在你手上?”攀二叔则像抓住了理儿似的,一脸喜色,指着丹娘道:“好哇!你敢直呼你亲生父亲的名字,忤逆!这可是忤逆啊!”丹娘冷笑一声,对樊冬道:“这典身文书,自然是有人帮我赎回来的!“所以,就不劳你们把我绑回丁家了!还有,别叫我姐,我和你樊实,已经没有半分关系。”然后,她又转向眼含窃喜的樊二叔:“既然’本女自此听凭银主’,“丹娘这一生,便只认买下我的那位银主,“和你们还有什么关系呢?樊建,樊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