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杏正不高兴,一听她大姐姐问她这个,就一下子又高兴了。
小丫头连忙说,好着呢好着呢,爹爹学的可快了,每天啥都不寻思,就拿着木头不离手呢,刻出来的东西也可好看了,连小丫都紧攥着不撒手,还跟那个大姐姐给的小鸡一起并排放着,谁也不让动,呵呵呵。
程小杏说着说着就有点儿不好意思,又挠了挠头发,说还是她爹爹手巧学得快,她还不成呢。她虽是能刻出来,可咋总觉得刻出来的不好看,她也看不出来哪里不好看,可就是不好看,咋这样呢
经了这些时日的观察,程木槿自然知晓这父女俩都是什么水平。
程义确实有天赋,是老天爷赏饭的手艺人,他刻出来的东西连她都觉得比自己好,现今差的不过就是个品鉴和构图了。
这些就是需要时间磨砺的东西了,急不来。
至于程小杏……
程木槿不由莞尔:这孩子不是做这个的料。
怎么说呢,凡事跟艺术挂边的,都要靠老天爷赏饭。
程小杏这孩子其实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天资。心灵手巧和心灵手巧手还不一样。程义手巧,就能刻得好,让人愿意花了银子买回家去赏玩。可程小杏不一样,她手巧,你让她下个套子打猎物劈个柴火什么的还成,可你要是让她雕刻个有韵味的物件儿出来,那就是太难为她了。
也就是说,她刻肯定是能刻出来的,可是却一定没什么欣赏价值,这也是一定的。
于是木槿便安抚小堂妹,告诉她说,若是她不欢喜这个,也可以学旁的,等将来找到她欢喜的再学也不迟。
程小杏就嘻嘻笑,说好,她也觉着她学这个学的不好,就是现今先练着手玩儿,总比没事看着她大伯娘一家子生气要好。
程小杏说着,就说起了程李氏一家子怎么不好。
小丫头撇嘴说,她大伯娘和花儿姐可真是好意思,自打活儿干的差不多了,她大伯大树哥就没再过来了,她可倒好,带着花儿姐却还是每日里跑过来吃饭,咋那好意思呢
她先前还以为她花儿姐要脸面,不像大伯娘一样厚脸皮,谁想到她花儿姐竟也跟她娘一起来了!虽是每次都低头头遮遮掩掩的,可她那老大一个活人,当谁能看不见
哼,这一家子就是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哼。
程小杏说着说着就突然小声了,她突然想起她大姐姐不让她没事嚼这些舌根,于是就连忙住了嘴。
还小声跟程木槿分辩说:“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气不过。大伯和大树哥干活的都不过来了,她俩凭啥过来呀啥活儿不干,到点儿就吃饭,咋那不招人待见!我往后再也不说了,大姐姐别生气。”
程李氏程小花母女俩这些事,程木槿还真不知晓,现今听程小杏说起,这才晓得那两个人竟是还是每日过来蹭饭。
这样吃亏难受占便宜没够的性子,不单是程小杏厌烦,她又岂会喜欢只不过对于这样人性的人,她实在是没有功夫搭理。
正事还做不过来呢,哪里有那闲工夫。
于是,程木槿就对着程小杏微微一笑,一双杏目示意她回头看。
淡淡道:“小杏莫要生气,等往后咱们在院子门口摆上两座石狮子,做镇宅之宝,看谁还能进来舀你的米,偷你的肉,惹你不欢喜,好不好”
程小杏顺着她大姐姐的眼光看过去,只见后面连片的青砖溜缝大瓦房,看着就敞亮,小丫头就忍不住欢喜起来。
使劲点头,大声说:“好啊,好啊,大姐姐一定要买两座最大的石狮子,专门对付那些手欠偷嘴的小鬼,吓得她们尿裤子!”
说着就咯咯笑,眼睛一刻也不离后面的大房子了。
“好大的房子呀!好大的院子!大姐姐,我好稀罕!”
说完,就又突然扭头,对程木槿附耳说悄悄话:“大姐姐,你不晓得,大伯娘心眼子可歪了,这又打上这大院子的主意了。就前两天,我还听见她跟大伯吵嘴呢,说啥大树哥马上要成亲了,要是能住在这大院子里该多好,那将来大树哥的媳妇再闹腾,也一定得服服帖帖听她这个当婆婆的话。哼,她咋想的那美这房子可是大姐姐家的,关她啥事这都分家了,她还想着占便宜,大姐姐可要小心她使坏。”
程李氏是什么样的人,程木槿一眼就望到头了,这都不出她所料,于是便微微点头。
“我晓得了,多谢妹妹告诉我。你放心吧,房子是我们三房盖的,这个房契已经下来了,上面写着大姐姐的名字呢,谁也抢不了。”
这件事上,程木槿真的对程老爷子刮目相看。
老爷子不单一手把这件事包揽下来,还问也不问地就直接在房契上写上了她的名字。
这件事办的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