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中响起了回音,却无人应答。
“哎。”隐隐约约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绵长的叹息,那是人皇的叹息,失望而无奈,可最终也没了动静。
太子圣没等来人皇,却等来了旻忧国属下金吾卫。
那便是常年跟在旻忧国身边的‘阿黑’,此人朝太子圣怀中林婉儿露出一丝讥讽笑容,便朝太子圣单膝跪拜,“金吾卫统领阿黑,启禀殿下,帝都忽现妖族,帝都高手无不前去镇压,为殿下效命!”
“国师大人请殿下下令,让他老人家为一小卒,替殿下杀敌!”
此言一出,太子圣满目通红,怒意已成杀机。
哪儿来的什么妖族,不过是那旻忧国背地里撤去高手的借口!
天宫空寥寥。
帝都闹市中却热闹非凡,旻忧国坐在再普通不过的茶楼内靠窗处,低头望着闹市中熙熙攘攘人流。
在他身前同样坐着一老者,此人身着白衣,胸口绣着秤砣,正白眉深锁。曾在青云郡与李家相识的天机阁分部首领陈青天,正恭敬守在门旁。
“国师大人过了,您想要重返朝堂,有的是法子,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将整个帝都高手拦住,还令金吾卫围困整个镇仙司?我管同一介草民,又何须国师大人亲临?”
老人一声苦笑,“帝都一殿一阁两司四卫,皆被国师大人镇压,怕是天下人都以为这是国师的天下了。”
旻忧国把玩杯盏,目光仍在窗外,透过远方,已见李耀祖负手执剑飞上天宫。他淡笑道:“那你就太高看我旻忧国了,仅凭我一人,怎压得住整个帝都?况且我忠心耿耿,这镇压一说,更是无稽之谈。就算是镇压,那也是你们这些老东西心中所盼。”
闻言,天机阁老人仍是苦笑连连。
旻忧国鼻息间发出一声轻哼,“多年前太子圣执掌朝堂,是你们这些老东西支持,他才有这个胆量将我踢出朝堂,那是怎一个墙倒众人推?”
“没关系,我顺着你们,我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看看没了我,你们能将这皇朝整成了什么一个样子?”
“可惜啊,天下人都能将我的罪证如数家珍。但没了我,巫族战场失利,禹王再起兵戈,再看看你们支持的这太子殿下,啧啧,便是他犯了错,你们又哪儿来的胆量去拨乱反正?”
“你们拉不下脸面求我,早盼着我动手,可我偏不,这一等便是几十年。我要让你们长长记性,在天宫金銮殿内,朝会钟声响起的时候,只有看到我旻忧国,你们才能心安,这青皇朝才能心安。”
管同被说中了痛处,神情凝固。
却听方才言语霸道的旻忧国,却忽而叹息一声,“可惜,我和你们一样,便是太子再昏庸无能,也没那个胆量对太子殿下动手。”
顺着旻忧国视线望去,那潇洒身影意识漂浮天宫之前持剑而立。
管同也不再提前尘事,眼中闪过一丝骇色,“这李耀祖几岁?”
“岁至六百四十五。”
“什么?!!”
管同惊愕失色,“这个年纪,世间多少人连化神的门槛都无法触及?李家此子此子”
“前些日子此子去了一趟圣堂剑阁,剑阁中的老东西说,此子将来,定将独领剑道。”
旻忧国面无表情,可管同却深知这老狐狸定是在暗暗打着什么坏心思,一如被太子圣赶下朝堂后,太子圣身边就多出了个林婉儿,一如今日帝都高手隐而不出,太子狼狈奔逃于天宫。
“这大乱之世正是用人之时,这般绝世剑仙,便是陛下也不忍杀他,也只有他敢大闹这帝都,在天宫杀人,乃至是杀了太子殿下。”
管同意味深长道:“国师大人智绝天下,老朽心服口服。”
待到旻忧国离去后。
管同面沉如水,朝一直不敢发一言的陈青天挥挥手,“去,李家耀祖要是真敢杀太子,让人拦下他。”
而此时。
旻忧国已是浮空而起,面无表情的凝望着落在天宫中的李耀祖,呢喃道:“六百四十五岁。”
李耀祖的身影,就好像发生在昨天,发生在他去往长阳府的时候。
那时。
这李耀祖不过是一个围攻天行时,只敢在战场外围御剑的蝼蚁!
李家人说要杀太子妃的时候,便是连旻忧国都以为,李家人要孤注一掷来帝都,杀之而如当年一般狼狈如老鼠似的躲起来。
可今日发生的一切,却全然出乎了他的预料,李家只来了
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