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天墉是必经之地,也是南境通连整个皇朝的要道,最是繁华。南境所有商铺,都会设立在天墉府,常人难以想象的繁华。就连你们李氏的天理堂,都不下百间店铺,你们曾设分家三处于我天墉。”
一旁被送来后方的府主班输青萍神情悲怆,“一个血月,短短不过百年,从繁华到逃亡败落之地。”
天墉如今有多凄惨,李元商有目共睹。
一想到未来血月会到他们青云,届时也变成天墉府这般模样,他就不由心中悲悯。可同情这种事儿藏在心里就好,他是商家又不是慈善家,只一声冷哼,“你们自找的,血月要来,你们去信那个妖后。”
“可惜了天墉百姓,逃亡途中,不知多少人命丧。”府主苦涩连连,“可我们又能如何,我们的家就在天墉,到了他处,又真能对付得了血月?谁又愿意颠沛流离?皇朝是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现在的救命稻草呢?”李元商随口回了一句。
班输青萍这人不错,不记仇,说话也好听。可李元商打心底地鄙视他,家族早与班输青萍通信,说一千道一万,这人选错了也就罢了,如今也只剩下自艾自怨。
“现在的救命稻草”班输青萍没在意李元商眼神中的不满,如今整个天墉府逃亡的人,都将苦难归咎于他一个人身上,似乎有一个那么应该‘担责’的人出现,所有的苦难就有了寄托,他们也有了能心安诅咒的对象。
班输青萍思忖许久,叹息道:“救命稻草从来在我们身上,只是有些人的救命稻草轻薄,有些人永远上不了岸。”
一名名修士进入青云府,朝他怒视而来,他凝声道:“血月之下,只要我们还活着,那就有希望。我始终相信邪不能胜正,从天墉府离开的人会重新回到我们的土地上,我们的血脉依旧会蔓延。”
“无论未来会如何,某一天,我们会带着我们的后代回来,翻新我们的土地。”
班输青萍反倒是拍了拍李元商宽大的肩膀,“我现在觉得你们青云府聚集修士一战的事情,是正确的。我会和你们一样与这该死的世道拼死一搏,无论胜败。”
李元商眉头一皱,正想说不想和班输青萍为伍,暗鸦飞来,讯息入脑海。
他看了眼班输青萍,“是班输伟德和你们班输家的那只看门犬,他们朝老君谷去,看来是要当黄雀。”
提及黄雀,李元商转过头去。
情报他也不说全,大家站在同一阵线,却也留着心眼儿。现在他的祖辈们,跟在看门犬后面,也是黄雀。
“哎。”
班输青萍苦涩一笑。
天墉府各大势力,他班输家是最凄惨的一家,家族委以重望的班输伟德受仙婴驱使,其实还有一位老祖,却死在了看门犬的口中,班输家只剩他一个炼虚。
再想重现辉煌,也不知何年何月。
李元商也不再言语,去帮李建国打理后勤。
前方是老君谷,后方是青云府。
班输青萍低头看了眼地面,应是有人提前就开始逃向单名州府,途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地上有干涸的血迹,看来是筑基修士的气息。现在整个天墉,都沾染着天墉人的血。
他凝视着脚下的血液久久出神。
继而朝前走一步,却又朝后走一步,如此反复,最终望着遥远的红艳天色,发出了一声绵长的叹息,还是朝着老君谷的方向走去。
他渐行渐远,消失在世人眼中,留下了身后还在指挥着修士逃离的修士。
再前去,竟是进入了一座车水马龙的繁华城池里,班输青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身后。
正忙着整理战争灵器的李建国见父亲硕大的身影走来,他抹了把头上辛劳的汗渍,暗道这整理后勤比他在功德城修城墙还要累,埋怨看着偷闲的父亲,“爹,你刚刚自己一个人盯着北方自言自语什么?”
这会儿李元商才刚刚伸手拿起一块阵盘,听见李建国的话,他蹙起眉头,“什么盯着北方?我不是一直在忙活吗?”
“偷懒就偷懒,我又不会怪你。”李建国翻了个白眼。
“嗯?”
李元商看李建国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的样子,他轻咦了一声,朝身后看去,狐疑呢喃一声,“刚刚好像有什么人来过,见鬼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