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搭在扶手上。“莫尔斯就够了。”
“莫尔斯。”多恩说。
莫尔斯点头“好。接下来我向你说明我与佩图拉博的讨论结果。首先,对于你的指控,我本人其实是无所谓的。我甚至感到有些好笑,帝皇每天都在乱说我是个人类,但至少从基因上来看,我和人类没什么关系。他的儿子比他本人实事求是。”
“我很抱歉。”多恩说道,“即使你不在意,我主观上仍然有伤害你的意图。”
“没错。所以佩图拉博暂时不太想原谅你,我也无意说服他。被我抚养长大的是佩图拉博,并且我不想假装我宽容或公正。”
多恩的头颅低下了一些。“我是否有补偿的机会?”
“你们总有一天需要和好。”莫尔斯说,“帝皇远征带来的光辉,不会允许两个本该搭档的原体互相敌视。你们总有在军团面前握手的一天。”
多恩更加地不安,使命和军令带来的强迫合作,无法挽救一段私人情谊的断裂。
他摸了一下木桌的边缘,一股凉意顺着指骨滑动。
桌上的纹路不比他的手更加粗糙,这张曾经面对面坐着两个倾情交谈的基因原体的桌面已经获得了修复,可佩图拉博没有回到这儿。
“这是我的错。”多恩说。
莫尔斯不置可否。“一小时前我问了你一个问题,那是什么问题?”
“如果你真的是个异形,我会戳穿你的身份吗?”多恩准确地复述了莫尔斯的用词。
“你给了我一个答案,你说会。”莫尔斯说,“为什么?”
“因为人类不应该信任异形。”多恩回答,不明白莫尔斯作为帝皇之友,为何如此询问。
“我没有否认这一点。我在询问的,是你完整的行为逻辑。我想知道你做出每一个选择的原因,和我聊一聊。”莫尔斯说,“我是为了佩图拉博来帮助你。”
多恩闭了闭眼睛,眼球在眼皮下颤动着,表现出他的思考。如此这般的反思对他而言是一件全新的任务,他尝试着做得更好。
他决定从头开始陈述。
“我看见你之后,发现你不是人类,并获得了你的确认。”
“嗯,”莫尔斯肯定道,“那时你没有指出我的问题,为什么?”
“我……”多恩回忆着他当时的心态。罗格·多恩不是一个会每日自我剖析并自我指责的人,他的顽固来自于信心和谨慎的结合,这也为他的分析增添难度。
但他有一个显而易见的优点,诚实,无论对他人还是对自己。
“我当时认为佩图拉博心中有所把握,”多恩说,“并且与兄弟相逢产生的喜悦让我忽略了问题。”
“好,请继续。”
“接着,在佩图拉博、你、佩图拉博的部分军团成员、我的下属和我一同前往聚居地的过程中,我发现你没有掩饰你的特殊性,且佩图拉博默许你的行为。在这期间,你和佩图拉博的相处方式让我感到不解。”
“简而言之,你发现佩图拉博给了我太多的信任。”莫尔斯总结道,这获得了多恩呼吸不平稳的点头。
“是的。”多恩回答,“这使我不解。现在这份疑虑已经消失,你是可信的人。”
“好。”莫尔斯单手抵着下巴,手肘放到桌上。“继续。”
“我们来到这处营帐后,你对佩图拉博的影响在我们的争吵中变得明显。他时刻无意识地关注着你,我认为这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在你离开后,我认为我找到了和佩图拉博单独交谈的时间,所以我将我认为最严重的问题告诉了他。”
“除了异形那一部分,你说的也不算错。”莫尔斯牵了一下嘴角,“想过你会挨揍吗?”
“想过。”
“你很关心佩图拉博。”
“是的。”多恩毫不委婉,在他心中,这没有什么可扭捏的,寒风不会因为人的逃避就停止吹拂,“我关心他。他是我的兄弟,不仅能力与我相似,还拥有足够的理智。我希望与他能有更好的关系。”
“他并不总是理智。”莫尔斯叹息道,“他的心理实际上非常感性。如果想与他交好,你要注意这一点。”
“好的,莫尔斯。”多恩说,“谢谢你。”
“那么,你为何要完全直白地和他说明你以为的情况?”
“因为避免误解是对话中的人应做的。”
“什么是应做的?”
“正确的事情。”
“如何定义正确的事情?”
“能够取得好的结果的事情。”
“你取得了吗?”
多恩流畅的回答终止了,他立刻找到了逻辑的裂口。莫尔斯安静地留给罗格·多恩思考的时间,让暖炉里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成为室内唯一的背景声。
他不觉得这对罗格·多恩而言会是一个全新的困扰。
一块执政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