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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们介绍,缇特斯。”佩图拉博说。
药剂师努力在两名原体面前表现得足够平和,如果一定要描述心理,那么他面对基因之父时会有些害羞——当然,这不会影响他的专业水平。
“好的,大人。”缇特斯回答,指向手术台上的根纳人。
形似人类的异形生物体内管线中淌出琥珀黄的液体,在实验室的低温下被冻结。智能机械拆解后的大量未知零件归类放置在托盘中,不便拆分的内容则依然被包裹在伪装成人类的仿生皮肤内,嗡嗡地低声运转。
“我和技术军士一起研究了这些机械构造,”缇特斯说,更多地让视线留在手术台上,“试着探究仿生机械的功能。”
“我们接入电流,想要探索核心元件和肢体控制的关系,接着我们发现这些操控仿生人类的关键组件,一定程度上还需要灵能的驱动。”
他指向仿生机械颅骨上链接的大量线缆。
从外表看来,这些线缆就像钢铁的长辫,末端扎入仿生机械的头皮以内,与一个类似大脑的柔软组织中的各种操纵端口相连。另一端则可以接入其他沉思者内,进行数据传输和程序控制。
“憎恶智能?”多恩问。他目前只在记录文书中见过这个名词。
佩图拉博俯身,药剂师自觉地为他递上手套。原体以违背手指大小的灵巧程度,在根纳人的头颅中翻看机械结构之间的联结。
没过多久,佩图拉博收回手,扔掉沾满粘稠液体和类似脑组织的东西的一次性手套。
“思维中枢不完整,”他得出结论,“没有自主决策的能力。这些仿生机器只是思维的延伸。只有通过这些钢管长钉,这些根纳仿生机器才能接收远程灵能与电磁波的双重控制。马格努斯的灵能者来看过了吗?”
“安库埃南陪同参与整个拆解过程。”缇特斯回答,“他认为灵能在这套体系中仅起到点火与维持运行的作用,不涉及核心功能的编写。”
“好。”佩图拉博说,回忆起战斗录像中子嗣传回旗舰的根纳人的古怪腔调。它们的思维明显同时分布在多个可以任意消耗的仿生人中,也许真正的根纳人正是通过这些长钉般的植入物远程操纵仿生机兵,与他们的军队战斗。
“既然如此,可令战士将根纳人与活体武器同等看待,允许启用大规模远程火力饱和轰炸。”
“直到我们找到真正的根纳人。”多恩说。“鉴于其明显的反抗情绪,可酌情考虑应对手段的烈度。”
“我们去下令,多恩。”佩图拉博站直身体,准备离开。“缇特斯,你做的很好。”
药剂师喉咙里发出一声卡住了的紧张欢呼,一阵气音飘出“这是我应当做的,佩图拉博大人。”
“走。”多恩简短地说。
佩图拉博盯着手术台上的仿生机械又看了几眼,心中那个朦胧的想法渐渐拥有了具体的形象。
虽然这一实际操作方法诞生于接近异形的机械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在收获了泰拉网道中对着绿皮发表演讲的异端记忆后,他觉得自己这点合理有效的实用性改动堪称没有半点亵渎——至少比网道里红袍机械教身上的金属触肢尊重人体原有形态得多。
当两名基因原体并肩走在铁血号狭长的钢铁走廊中时,花费大量脑力在思维中建立模型的行为令佩图拉博平日和罗格·多恩相近的行走速度变缓,这引起了多恩的注意。
“你在想什么?”多恩问。
“哦,”佩图拉博沉浸在大量数据中的意识终于回到现实,他的语速起先非常快,稍后才慢下来。“我从根纳人的思维拓扑和存在架构上得到了一些实用性的可参考启发……它们让我想要制作一些新的东西。”
“一个钢铁卫队?”多恩想了想,“你在我们对战科技异端的时候提及过。”
“我的智控机械卫队?这些机器当前尚不便于制作,我希望它们具备一定的对抗亚空间特化手段,因此我会在下次与马格努斯重遇时商议此事。”佩图拉博回答。“是别的内容。”
他的机械卫队已在试做之中,然而每每想起马格努斯与莫尔斯两人曾经籍由亚空间手段达成的种种或好或坏之事,他就无法忍受自己的装甲卫队不具备常规反灵能手段。
在多恩思索的过程中,两人一同加快脚步前往指挥室。当他们路过铁血号上安装了舷窗的那一部分,即十二人大殿时,多恩诚实地说“我猜不到。”
“这是一项准备了一半的技术。”佩图拉博说,更多的元件排布在他高速运转的大脑中变得清晰,以至于他几乎无法压下立即付诸实践的念头。因为罗格·多恩在这里,佩图拉博选择暂且放任自己抓住或许下一秒就要飞逝的灵感。他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