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尔法瑞斯——这是一个谎言。如果你愿意相信,女士,我可以与你讲述我的故事,因为你并不在听。我不记得我的起源。就算如我一样不同寻常的生命,也并非在我睁开双眼、诞生形体,自我的诞生之处离去之前,就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我只记得那些模糊的碎片和令人失落的印象,那些昏暗而漆黑的碎片,在无尽飞旋的光彩世界中徜徉的朦胧乐曲,和唯一的永恒闪耀者,居于万种事物之上熠熠生辉的终点。祂将一部分赋予了我,使我从虚空和黑暗中降生。祂离去后,我如此失落。我应当是在某个夜晚或白天苏醒,天气寒冷,足以让水凝结。我知道我的名字,有某种存在将它递给了我,于是我对着我自己默念我的名字。当我提起它时,我感受不到任何的坚定使命或崇高赞许。我只是获取了它,获得了一个便利的称呼,一个既定的终结。我坐在那里,闻到工业污染的气味。人造化学元素的复杂气味灼烧着我的呼吸道,却不足以伤害我。我认出我周围的杂物,那些延伸的管道、交错的碎铁残片,被抛弃的灯牌压住坑洞中的金属肢体。我站起来,检视我的身躯,从手掌、手臂到躯干和腿脚。我认识到我具有的身体形态比我以为的要高大而完善,如果要用上更加准确的词语,我会选择冰冷和苍白。我甩掉坑洞里的垃圾残渣,站在被有毒液体浸满的废纸箱、生锈的金属板、大量被抛弃的碳纤维、过期药品、塑料、损坏的干衣机、废旧日光灯管和监视屏堆成的顶部,让绚烂的黑暗在我的身体上落下。遥望远处的刺眼多色灯光和天穹上横贯的行星中转空间站,我知道无数架短途飞行器和穿梭器曾经无比繁忙地无效运转,在星空和大气的夹缝间输送药品、食物、武器和服装。如今所有的运输都已经停摆,而我是这片区域中唯一的活人,在这囤积发酵的、足以在数秒间彻底摧毁一个普通人类的生理健康的工业垃圾中降生。就在这一刻,我忽然感到我所在之处正象征着某种膨胀后的寂灭,鲜丽中的黑暗,璀璨里的终结。我明白了我被创造的目的,并且,第一时间地,我开始怀疑它。另外,我还知道我具有使用最朴素的导航装置,指引船只进行短距离亚空间跃迁的能力。很奇妙,我在经历任何实践之前就知道了它。一些啮齿动物靠近了这里,在垃圾坑的边缘徘徊。它们在废弃的坑洞中寻找财富,和更多足够支撑它们生活下去的绝望。我向它们靠近,杀死它们,赤身裸体,踏入我眼前的荒废城市,知道我的旅途就此开始。那个孩子抬起头,见到飞行器降落,浑身散发金光的巨人落在地面。所有拾荒者都伴随着一股力量的冲击而刹那倒地,像被踢倒的垃圾之墙。巨人称呼那个孩子为儿子,表达他的惊喜,并试图以此令他无视巨人为了掩盖其的存在而刹那间杀死所有路人的举动。祂无意间带给那个孩子的第一个答案是守秘,不计代价的守秘。我想这没有给那个小孩足够的安心感,当然,毫无疑问。不论如何,女士,敌人来了。它们真是对我过于熟悉,而我没有携带我的武器,萨里斯安娜塔,在最初的计划中,这一切的战斗本不应当爆发。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前往下一个洞窟去躲藏了。——“不要顾忌我,我的兄弟。杀死我们的敌人。”罗伯特·基里曼说,短剑在他手中与爆弹枪配合无间,他的武艺基于高超的技巧训练和复杂的理性计算,攻击时反射的银光具有精心调控一般的规整节律。“当他们选择背叛的那一刻,死亡就是马库拉格对他们唯一的判决。”“伱很愤怒,罗伯特。”佩图拉博说。他的手炮对于凡人士兵而言威力过于巨大,足够让一个遭受炮击的个体被炸得到处都是。他的战锤同理,区别在于死者分布在地面上的方式。所以佩图拉博目前正用着随手捡起的一把凡人长剑,那东西在他手中就像一件不值一提的小玩具,好在足够致命。当他的小剑穿过一个士兵的胸腔时,佩图拉博立刻感受到触感有异于常人。由神经线缆链接的手炮在念头出现的那一刻立刻开火,径直击中士兵的上半身,却没有造成应有的效果。一层人类肤色的伪装薄膜连同其装甲被通通撕开,暴露在空气中的是一团黄色带有深紫条纹的肉块,曾经被外壳束缚成人类的形象,并在短短的几个呼吸间迅速膨胀恢复成原有的丑陋形象,其背部的透明空囊鼓起,露出其中藏有的一个人类头颅。“那是什么!”罗伯特大吼。“你的父亲康诺口中的异形。”佩图拉博迅速理解了那个生物构造体的存在,半个搬运工和半个战斗机械组合而成的生物科技产物,背部的透明空腔显然是高效的存储工具,看来它所服务的主人对人头有所需求。“这场叛乱不只是人类贪念的恶果,外力的协助赋予了愚行者狂妄的勇气。”他向后靠,贴近罗伯特的后背,以便将几个正在逃跑的士兵纳入手炮的射击范围。一声轰响后,佩图拉博问:“继续去元老院?”罗伯特咬牙:“是的。我们必须召集元老院会议,让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