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赫克萨凯瑞斯问。
“什么,布鲁托斯,你也要说出这番话?”出人意料的是,罗格·多恩的台词吐字清晰、气度不凡,他蹙起的双眉和恰到好处的惊怒,甚至令人怀疑是否佩图拉博或者福格瑞姆单独拉上他进行了尽心尽力的演员培训。
他很庆幸今天自己穿了一身比较长的白袍,否则他的衣服就要遮不住他那止不住尴尬地乱动的腿和脚了。
药剂师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灵魂。”他嗓音沙哑地说出了这个词。
“凯撒——”
“离开,布鲁托斯!收起你的谗言妄语,你要阻拦我的路途吗?”
“好,那么只能让我的手,代替我与卡西乌斯说话了!”
马格努斯迅速站起,首先地挥出他手中的刀。在他周围,等待已久的吞世者群众演员们也纷纷从各自的长袍里掏出各种武器,朝着罗格·多恩身上大胆地砍过去。
他们相信负责特殊效果的马格努斯会处理好接下来的景象,而向一名原体动武,在褪去了最初的紧张后,大胆的星际战士们发现这可能是个此生仅有一次的奇特机会。
“你也在内吗,布鲁图斯?那么倒下吧,凯撒!”罗格·多恩念完台词,一闭眼睛,向后砰地倒地,直接砸塌了一部分的台板。
这显然在最初舞台剧的预备效果之外,而且依照佩图拉博修建剧院所用的工艺和原材料,让凡人工匠用正常的方式来维修,显然就有些辜负佩图拉博好心邀请他们参加奥林匹亚运动会的本意了。
马格努斯只觉得背上一凉。他当机立断,直接让罗格·多恩彻底掉到舞台下方搭出的空隙内,然后连忙在台下观众察觉之前,修好了玫瑰木的台面,愤愤地拿着他的小刀,在心里诅咒着石头的硬度,和吞世者们一起对着罗格·多恩的幻影一通乱戳。
“伪帝已死!我们解放了!”他按着台本喊道,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否是台下康拉德·科兹的诡异笑声,“去,上街道宣布这条消息。”
场景变化,吞世者们砍完了罗格·多恩的影子,假装将他用白布一兜,七手八脚地抬下了场。
马格努斯给自己变出一张演讲台,双手撑着台边“各位民众,不要惊慌,别乱嚷乱叫,像是末日的时刻已经抵达了这片场地一样。要知道啊,伪帝虚假的野心已经得到了终止。我们曾经都是凯撒的朋友,如今,也不过是帮他跨越了忧虑生死的时刻,抵达了暴政的尽头。”
他听见伏尔甘在后台准备上场的脚步声,自己重新想了一遍方才的演出效果,感到满意,便侧过头看向后台的帷幕,同时接着让台词进入到下一环节。
“且慢,此时又有谁到了场?啊,欢迎你,马克·安东尼,你也是凯撒的朋友啊!”
伏尔甘黑如冷炭的脸上聚集着悲伤,不难想象他是如何在后台,将他此生经历过的种种不如意之事纷纷在脑海中过了一轮。
“你的一切远大的功业,凝滞的梦想,遥望的前途,都在卡西乌斯和布鲁托斯的手里葬送了吗?”伏尔甘满怀真情地念道,用一只手臂挡住他悲痛的脸。“假如我是他的话,我宁愿替下他的生命,趁现在你们的刀还没有冷却,也来结果了我的性命吧,让我死在吾主的身边,还有比这更好的去处吗?”
马格努斯不禁为荷鲁斯在这剧本中的反叛身份,与他现实之中天天将帝皇挂在嘴上的忠诚与骄傲,所形成的强烈对比而感到一种荒谬的有趣。
也许这就是不能抵达现场的又一个坏处——受人尊敬的荷鲁斯·卢佩卡尔必须容忍莫尔斯笔下自己的不良形象,以及可能在奥林匹亚流传上好几年的糟糕名声……
不对,他,赤红的马格努斯,明明就在现场,怎么也得扮演一名捅刀的恶徒?
万望奥林匹亚星团的居民真的能够分清角色与扮演者的区别。
“我们并不请求你的性命,安东尼,对你的敬意我一分也不曾减免。我们谋杀了一名暴君,却也不必将暴君身旁的好友都全部地放逐到亡魂的地盘里。”
“那就将你染着血的手也交到我的手里吧,唉,怎样说呢,我如何不知道你们的话语里,哪些有着真相,哪些又藏着虚伪的谎话呢?要是凯撒的魂灵还看着这里,他要看见怎样一名忘恩负义的人,在你死后,立刻就要和敌人去握手了!”
马格努斯喜悦地咧开嘴“我不仅要握你的手,还要用我的怀抱来欢迎你,我与卡西乌斯都很愿意地和你协作,亲爱的安东尼!在我们重建的国度里,你的席位也将高高地和我们坐在同一级的长椅上!”
伏尔甘向马格努斯走来,鲜红的双眼里就像燃烧的一丛熊熊燃烧的火焰;马格努斯特意用一些超现实手段强化了伏尔甘眼中的光芒。
当布鲁托斯与安东尼拥抱时,马格努斯控制好自己惊诧的表情,以及被匕首刺穿后狼狈摔倒的身体,没有在倒下时伤害到脆弱的舞台地面。
火焰的影子在台上烧起,象征着毁灭的降临。马格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