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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皇的子嗣·怀真言者之死(2 / 6)

他深刻地体悟到自己正活在世上的感受。他擅于品读生命中这些细腻而鲜活的迹象,并且自知这份天赋来自灵能。也正是它,让他在众多忆录使中脱颖而出。

还好现在是一科尔基斯日的早时,若是在长午时期的主作期,即一个科尔基斯日的正中,恒星位于天空正当中的时候,长时间漫步于黄沙足以要了他的命。

“我们都有道路,”罗伊德用他粗糙的科尔基斯语试着重新表达这句话,牧民没有因此显得更高兴,看来他白白花费精神学习那么多楔形文字。忆录使换回哥特语,“尤里曾就降落在这附近,对吗?我想见一见他出生的地方。”

——

抵达洛嘉·奥瑞利安降世之地时,时间已经来到第二次级日“日晨”的休夜期。罗伊德在当地人的帐篷里好好地睡了一觉,营地中央燃烧着火焰的营火不断发出稳定的噼啪声,并散发出浅淡而安神的焚香气味,这让他一夜无梦。

牧师们一直维护着营地火堆的延续,适时吹动空气,为柴堆底部补充氧气,并为它添加可燃物与香料,还有当地人在莎草纸上书写的祷言。

火焰在科尔基斯本地宗教文化中占据着非同寻常的比重,比怀言者内部明显许多,乃至比罗伊德一路走来,路过的各个信奉怀言者教义的星球,也更加易于察觉。罗伊德好奇是什么因素造成了这种差距。

他裹紧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当地人赠送给他的一串小鸟骨护符饰品。部族给了他一份烤饼作为朴素的早餐,一小碟蜜蛛产的蜜,以及一罐哺乳动物高温消毒后的乳汁。罗伊德坐在帐篷背风处的阴凉地,一边吃今日的早餐,一边默默祝愿他能挺过下个月的斋戒——假设他能留到下个月的话,他会入乡随俗。

“愿我们的旅途在水边终结。”部族的长老陪着他在席子上坐下,诉说着沙漠中古老的祷言。假如放在泰拉语中,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你好”。

“愿我们的收成在日光下加倍。”罗伊德接上下半句话,长老和蔼地笑起来,脸上因时间而自然产生的皱纹像玄奥的咒语一样叠起。

“我听说你来聆听洛嘉的故事,”长老慢悠悠地说,风沙在未被遮挡的地方缓慢地贴地行走。“是的,智慧的尤里曾就是在这片沙域里降临在我们之中。洛嘉,这是沙漠的语言,意为唤雨者。”

“我想记录他是如何降生的,朋友,”罗伊德说。

长老摇头:“早已没有活着的人亲眼目睹过唤雨者的降生了,朋友。受绝罚者将他们都杀死了,而受绝罚者本身也已经被彻底除籍。”

“我在怀言者的档案里见过一点儿,但还不够。‘他同时身为诅咒与救赎’,档案里只是这样说,我不能拿着这样的稿子去交差。”罗伊德苦恼地说,他平时不会说这么多真心的言语,科尔基斯的魅力让他敞开心扉。

“好,”长老思考着,视线悠远,似乎能穿透眼前的长空。他思索着,沉浸在那些遥远的记忆中,然后他站起来:“跟我来,朋友。我带你去看看那片遗迹。”

日晨之后就是长午,此时的恒星光芒已经初露威能,罗伊德口渴地用舌头舔着上颚,希望自己唇齿间变得更加湿润。他的心脏砰砰直跳,有些疲倦。

他们路过那些金色的帐篷,经过滚动在沙原上的枯草球,直到远离营地的现址。长老老当益壮,比长年累月进行案牍工作的罗伊德健康不少,脸色如常地在一片沙丘顶部停下。

罗伊德气喘吁吁,好奇地打量着沙丘之下的凹坑。

“这是什么?”他只看见流沙。

“这是范·莫盖部族的埋骨之地,尤里曾的第一任养育者全部死在此处。”长老平静地说,“这一切在我们的圣文书中都有记载,用当年流传于传道者和商贾之间的水语。

“当日,当年曾名为怀真言者的受绝罚者将尤里曾从部族中带走,并用箭矢、弹丸、火铳、标枪、石索、刀剑、木槌把范·莫盖部族全部杀死。未能当场死亡,或当时逃离在外的,双臂捆在背后,抛在沙坑中,直到休夜期过后,尸体被沙尘掩埋。”

罗伊德吃了一惊,“难怪这位受绝罚者会被处死,他杀死了原体的家族……”

长老突然严厉地投来眼神:“勿以狭隘的仇恨之心去揣摩智慧者,谨慎考虑你的发言,忆录使!”

这是罗伊德头一次遭到科尔基斯人的训斥,长老的愤怒让他措手不及。

好吧,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一个宗教狂热的世界总是有各种难以理解的隐藏戒律,这些规则潜伏在他们固有的思维观念之中,基础得令人想不到需要单独提出,自然也无从示警。

“我向智慧者致歉,希望他能原谅我的浅薄。”罗伊德比出祈祷的手势,表示一个形式上的忏悔,同时向这片沙地敞开他的内心,接收这里残存的那些寄于集体情绪的瞬间。

那一切都距离现在太过久远,即使被屠杀而死的怨恨理应浓烈刺骨,他那微不足道的灵能天赋仍然几乎捕捉不到什么除了风声之外的东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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