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荷鲁斯成为了那个情绪更为激动的人。“不要再伤感,荷鲁斯,最终我们都会回到祂的身旁,”洛嘉劝告道,“他为人类而提早地从我们之中离去,因而无需哀伤。”“为了人类?”牧狼神喃喃地说,并未信服洛嘉的劝说,而莱昂则依然在等待着他的问题的答案。洛嘉为难地左右看顾,最后不得不短暂地闭上眼睛,侧过身,呼唤佩图拉博:“我请求你也说点什么吧,我的兄长。”佩图拉博手中微微的亮光暗去。他关闭数据板的屏幕,抬起头,对上三双全部盯着他的眼睛。“你们争吵完了吗?”他冷淡地问,“我可以看到我们的兄弟的遗骨了吗?”如果有人指出他此时的负面心情,他不会否认。“是的,”洛嘉抢先说,“请到圣坛中来,基因原体们,我很确定这正是他的一部分,但除此之外,我再也探究不到别的信息了。我很难想象他的经历……”他来到佩图拉博身旁,试图亲密地带着铁之主往前方走,佩图拉博向侧上方瞥了一眼洛嘉的脸,那些金色的经文正因为紧张而微微颤动。佩图拉博默许了洛嘉的行为,与怀真言者一起登至祭台旁最高的一级台阶,然后呼唤下方的两名基因原体:“来吧,莱昂,荷鲁斯。哀悼与侍奉殊途同归,它们通往战斗之道。但此时此刻,我们将聚焦于前者。”“唯祂在上,其下平等,”洛嘉·奥瑞利安站在铁之主身旁,轻声重复铁祭坛边缘铭刻的一圈金言。荷鲁斯余怒未消,他对着莱昂伸出一只手,手指僵硬地并拢。接下来的握手与原谅和宽恕无关,它仅仅是一次暂时停战的休止符,仿佛枪管与枪管残留余温的一次相碰,时刻准备着激发下一次的枪响。随后,荷鲁斯向洛嘉点头:“让我看看他,奥瑞利安。”怀真言者将铁盒放在祭坛的上表面,轻轻地打开盒子。在战时,执行任务的突击小队没有办法为原体的指骨找到更合适的盛装容器,而洛嘉也并未更换这最初的铁盒。由钢铁勇士亲自带回帝皇子嗣的一部分,他将之视为又一圣洁的巧合,何况基因原体的存在本就无需凡俗金银的所谓装点,朴实的黑铁将是最好而唯一的归宿。或许荷鲁斯并非事事皆对,但他的一个观点则确实有其道理——基因原体之间的确是银河系内绝无仅有的血脉相连者。自经由帝皇之手缔造诞生以来,他们身体或灵魂中便存在着某种隐藏的连系与共性,仿佛所有的原体都源自同一神秘的泉源,同一簇炽烈的火。也许这在那对双胞胎原体间体现得最为明显,但这不等于其他基因原体们身上不存在这种隐隐的共感,它高于物质宇宙的基理,盘桓萦绕在这些无缺造物的魂灵意志之上,并时而使得原体灵魂中一种极为珍贵的事物泛起波澜。感情。是他们的情感受到了触及。莱昂凝视着那块苍白的指骨,有那么短促的一瞬之间,他尝到嘴里不存在的血气。一种锋利的痛觉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顺着骨骼攀爬,而他无法说出此感源自何处。一把反射日光的利剑在湖中沉没。一块通透翠亮的翡翠在石上粉碎。在远方的远方,一种珍贵之物永恒地改变了原有的形态。它不可承受,又无从否认。他忽而收回目光,声音更为低沉。“第二原体死了。”荷鲁斯没有剩余的精力分给他的反驳。他微微摇头,目光停留在指骨上。“还未有切实的证据,兄弟们,”佩图拉博说,“至少,我们找到了更多的线索,也打通了阻拦我们的走廊。前方的路障不能阻拦我们,不论是为侍奉,还是复仇。”这是他在步行至此的道路中就处理完成的报告,至于之后他继续浏览信息,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参与到荷鲁斯与莱昂的争论中——他相信他们都是成人,而非无法自控的幼童;一方面,最近正是定期料理网道事务的季度。“是的,佩图拉博,”荷鲁斯说,第一次在复数名兄弟面前用了科索尼亚语,他的战意冰冷而尖锐地切割着他的神经与意志,“我们还能将未来握在掌中。”一缕香气从游子圣堂的一角飘起,渐渐充盈在明亮的光芒之中,如微尘飘浮。洛嘉·奥瑞利安以小勺从香船中盛起少许由植物的汁液制成的天然**,将淡黄色的香料撒在香炉的木炭上。“祂是复活和生命;信祂的人必复活。”怀真言者柔声念道,声音较往常稍显沙哑,“我们纪念并庆祝他的生命,祈求祂安慰我们哀伤的心灵,并给予我们力量走过未来的日子,继续对祂的子女的侍奉。愿邓肯·艾荷的灵魂等候我们。赞美帝皇。”“赞美帝皇。”剩余三人陆陆续续地说。随后,怀真言者取来一碟圣油,回到祭台边。在庄严地重新盖上黑铁的匣子后,他用手指蘸取少许芬芳的圣油,轻轻地在黑铁匣上画上十字,以示请求祂的祝福,以及对属灵的滋养。他轻轻放下圣骨匣,就在祭台中央的雪白圣像与烛台之下,“我们祈求此地得到赐福,使之成为纪念、反思、寻求的场所,愿来此之人都能寻得宁静,愿他们的生命因此更加丰盈。赞美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