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安没心思管这常氏兄弟想什么。大大方方坐了下来,慢慢说着自己这十年在王家的日子,说着娘,说着弟弟小沐阳。大堂里不仅有常氏兄弟,还有一些寨子里的弟兄。柳安安自顾自地讲着,无悲无喜,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但所有人都感到这小姑娘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悲伤。常三虎越听越难受。他想起他娘被坏人打断腿的样子,他想起他大哥常大虎被山石砸死浑身是血的样子。他还想起小时候二哥带着他逃荒与人争抢一口粮食打破脑袋的样子,三虎哭了。不仅三虎哭了,大堂里的汉子眼睛都红了,年纪小的半大小子哭出了声。“大当家,二当家,这就是我们娘几个在王家过的日子,我今日前来就是想问一问是不是一个叫王大宝的来求两位当家出的手”“柳姑娘,确实是王大宝来找的我们,但是他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他鼻青脸肿地上山来哭诉,我们以为你是一个恶毒之人,才出手帮的他。”常二虎开口说道。“两位当家,如果你们不信我的话,可以到靠山村打听一下,我不可能收买村里所有的人,或者到大河村找易家老爷子打听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柳安安也没指望常氏兄弟现在就完全相信她说的话。“你认识大河村的易老爷子”常二虎眼睛不由一亮。“我们是忘年交。”柳安安便把如何结识易家人的过程也讲了一遍。“我的娘哎,你这小姑娘居然能麻翻老虎”常三虎咧着大嘴,眼珠子瞪得像铃铛一样。“柳姑娘,我们兄弟自然信得过易老爷子,他对我们兄弟有恩,你说的情况我马上安排人去核实,如果王大宝为泄私愤骗了我们三舍寨,我们自然会收拾他。”常二虎沉下了脸。“大当家,我能否见见我弟弟”“可以,你弟弟那孩子不哭不闹,还带着一只猴,说姐姐一定会来接他,这小子将来是条汉子。”常二虎看了一眼三虎,“三虎,去带柳姑娘看看她弟弟。你们也出去,我和老掌柜聊几句话。”常三虎点头,便带着柳安安出了大堂,其他堂内弟兄也出去了。“老掌柜,这边请。”常二虎站起来示意疯老头进后堂。疯老头心中虽然不解,但是一进门这常二虎就盯着自己上看下看,一共看了一百零八眼,他可记着呢。二话没说,疯老头便随着大当家常二虎进了后堂。一进后堂,常二虎扑通跪了下来,“武先生,我是常青河啊!”说完,一手伸到耳后,一张面皮被扯了下来,原来是一个浓眉大眼的俊后生。疯老头往后退了几步,盯着大当家,“你,你真是青河你还活着”大当家一头磕在地上,声音哽咽说道:“先生,我没死,苟且偷生整整十四年啊!”疯老头伸手拉起大当家,“这是怎么回事当年你们前锋营不都战死了吗”大当家,也就是常青河抹了一把眼泪,上前扶着疯老头坐下。“先生,当年侯爷被陷害通敌卖国,我们前锋营正在黑风谷,遭遇对方的黑骑军,前后夹击本无生机。”“我被对方一枪穿透了身体,昏死过去才逃过一劫,我醒过来时,前锋营的兄弟们除了海狼,我,申旺,其他人都没了。”“我们在谷里藏了五天,才偷偷出来,本想回大营,才知道侯爷与世子出事被押解回京,我们就乔装改扮进京了解情况。”“没到京城就听说侯爷与世子未到京城便被先皇下令处死,侯爷全家又被黑衣人血洗,我们只好回乡隐姓埋名。先生,侯爷从未叛国,从未啊!”常青河捶打着胸口痛哭。“青河,当年侯爷旧部还有人吗”疯老头也是老泪纵横。“有,先生,先皇虽然故去,但是侯爷冤情并未昭雪,海狼,申旺我们三个辗转找到了昔日的一些兄弟。”“还救出了几位将军和他们的家眷,现在人都在谷里,我们都盼着侯爷冤情重见天日的一天。今日重见先生,终于有了盼头,先生,一定要替侯爷申冤啊!”疯老头,也就是武先生拉着常二虎的手,两个人都是泪流满面。“青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们不敢在京城附近,只能远离京城,三虎是我弟弟,我遮挡容貌也是怕让人认出来,我们辗转了几个地方,最后在大望山扎下了根。”“先生,您怎么也在这里”常二虎不解地问道。“当今的圣上,也就是当年三皇子信王爷拼死给侯府报了信,可是还没等我们撤出来,黑衣人就到了,我侥幸活命。”“先生,侯府真没有人了吗”常二虎一只手用力掰着桌子的一角,心里慌得厉害。他熬了十余年,今日得见武先生,这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希望。“青河,小主子还在!”疯老头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啥”常二虎一听坐不住了,扎着双手不知说什么好,笑了两声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小主子可还好”“他很好,我们也藏了多年,现在宫里李太后还在,李家的势力还在,当今圣上花了十年的时间,将太后的势力逐一剪除了大半。”“当年那些所谓通敌卖国的往来信件到底怎么伪造的是谁伪造的侯爷的信件与印章是怎么被盗的,这些都是谜。”“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青河,要耐下心来,还有小主子与我的事先不要告诉大家。”常二虎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先生放心,我们等了多年,再多等几年也不怕。”“对了,先生,您和柳安安那丫头怎么认识的您怎么成了掌柜的了”疯老头便把与柳安安相识的经过与常二虎讲了,又说了所有关于柳安安的事。“安安是小主子的救命恩人,这孩子真的很好,小主子待她不同,我们现在不能和安安说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