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之地还未完全归顺,大宋就急着施行自己的王化,但很显然,燕云地区依旧很排斥自己的新主子。
萧干南下攻城略地的时候,城内有不少辽将、甚至是汉人都在帮着他,而刘陵入城的时候,城内驻扎的州兵和常胜军,也都是毫不犹豫地听从他的命令。
此后两日内陆续有溃卒抵达渔阳,带来了蓟州以北彻底失陷的消息,萧干的兵力在石门镇得到了更多补充,部卒大约已经超过两万,同时得到的还有先前被张令徽带到石门镇的甲兵、粮草。
张令徽的罪很大。
可宋人那边不知道又在转动什么心思,在郭药师兵马即将抵达的时候,又忽然派人快马送来命令,要求将其暂时羁押,不准......
噗!
刘陵选的是个老卒,临时充当刽子手的角色,朝着脖颈啐了一口,手起刀落,一名校尉的大好头颅顿时耷拉下去,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缓缓滚到张令徽面前。
他跪在“法场”里,吓得喊出了声,周围,则是一脸漠然的兵卒们。
那些被张令徽聚集起来的百余名兵卒站在人群里,但也都一言不发,默默看着。
刚才死的,是张令徽的心腹,据说就是这人带着张令徽逃出了石门镇。
“刘兄弟,刘老兄,是我得罪,是我狗眼看人低...”
张令徽一把鼻涕一把泪,若不是被捆住,这时候恨不得搂着刘陵的腿求饶。
“别啊,”刘陵在他面前蹲下,伸出手,不紧不慢地拍打着张令徽的脸,“您不是挺傲气的嘛?”
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态度。
“刘...刘爷爷......”
“啪!”
刘陵手上的力气陡然变大,直接给了一个耳光。
“我让你硬气点,娘们唧唧的样子,你是软泡?”
“我...”张令徽都被逼的要哭出来了,只得大声道:“刘陵,你能把爷爷怎的,有本事......”
“啪!”耳光来的又快又狠。
“诶,”
刘陵愕然道:“你真敢大声跟我说话啊?”
“刘陵,你不能杀我,宋人不会放过你的...”张令徽嘴角破了,溢出一丝血,含糊不清道。
刘陵眯起眼睛,宋人使者来过的事,可没几个人知道,那这张令徽现在这么说......
果然,他跟朝廷或许已经私下有过联系了。
“老实告诉我,宋人跟你许诺过什么,要你做什么?我看情况,说不定能饶你一命。”
刘陵伸出手,张令徽下意识朝后一缩,但没挨嘴巴,张武递过来一把小刀,刘陵接过刀把玩着,轻声道:“我没什么时间跟你耗,说吧。”
张令徽听到他的语气就哆嗦起来,但心里还有些许侥幸。
因为宋人使者曾经对他做出过的保证,张令徽觉得只要说给刘陵听,以这小子一贯的心性,说不定还真会放过自个。
“你和郭药师去京城的时候,宋人的使者找到我,允诺说,以后我部的兵甲粮草,全都由其供给,但是...要我以后得跟郭药师...那啥。”
这么早就开始分山头了?
“说大声点,告诉周围的将士,伱跟宋人有什么勾当?”
刘陵的眼神阴狠如剑,张令徽嗫嚅了一下嘴角,为了活下去,他硬着头皮大喊道:“宋人给我金银财帛,要我日后背叛郭药师!撺掇常胜军分家!”
“我不得好死,我是畜生,我想卖了常胜军,去宋人那里博取官爵!”
周围大部分将士的眼神,迅速变了。
“那石门镇的战事,也是宋人的意思?”刘陵握住刀,目光在张令徽的脖颈上巡梭,后者心里一阵发寒,赔笑道:“那是咱老张窝囊废,一点用没有,带兵打了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