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骑兵离开涿州城,一路朝着南面而去。
虽说涿州是刘陵的地盘,但他先前不在,蔡靖勉强带人守城还行,再加上底下各处县、村镇也都是民生凋敝的状态,只要有兵马过来就会瞬间沦陷,所以几乎难以正常按时传递消息。
刘陵自始至终经营的都只是那座涿州城,其他的地方不是不想管,而是没那个本事去管。
远远的走了半天,眼见得日头高照,熟悉路途的士卒低声说约莫是已经出了范阳地界,一行人停在小山丘顶头继续张望,杨可世指着西面的方向,“大营就在那儿。”
“童贯脑子有病了吗?”蔡靖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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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陵把佩刀系在腰间,忽然觉得有些怪异,既然这人不过是个小校,但辛兴宗可是实实在在的前军统领,哪来这般胆气直接骂他“厮”?
跟他有仇?
童贯的行营大帐在刘陵所见过的帅帐里面,堪称最奢华壮观,不仅是帅帐宏伟,两侧甲兵陈列,军容肃穆,不管童贯的大战略上有多拉胯,但领兵多年,哪怕是一头猪都能沾染上杀气,何况是个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大宦。
他刚准备转身离开,瞥见那宋军小校还盯着自己的脸,转过身,问道:“怎么了?”
更听说刘将军虽然破城,但并未伤害城中将校官员,已经是极力弥补,再加上前阵子那些功劳,你,确实担得上忠臣良将四字!”
“哈哈哈好!”童贯摆摆手,竟是拒绝道:“听说你部受创严重,接下来,本帅会给你足够的兵甲辎重,你要赶紧把部卒再多召集些,本帅这边,再给你一千五百兵卒,你与蔡知州,二人务必齐心协力,守好州城。”
“在外老实候着。”一名校尉走过来吩咐道,但几乎是瞬间,帅帐帘子掀起,蔡靖一手扶着帐帘,伸出半个身子,“来,刘将军。”
刘陵掂了掂那袋东西,里面似乎是钱币之类的。
蔡靖心中大骇,攻打雄州这可是大罪,只要掀出来,就足以让刘陵那些所谓“忠诚壮举”全都湮灭。
刘陵对那支未战先崩的宋军记忆犹新,但是看着宋军大营营盘筑的却相当有条理,内外都可以看到有大量兵卒巡视,似乎是注意到了刘陵的目光,杨可世沉声道:“我大宋天军已至,接下来,便是郭药师和金人一齐过来,也能让他们啃掉一嘴牙!”
“你做了那么多年的官,怎么连这点关节都不懂?”刘陵淡淡道:“童太师用人唯亲,若非利益相关,又岂肯轻易留着我?但我把自己的把柄留给他,他回答说会供给我钱粮,这就算是投靠到他门下了。
宋兵们虽然没穿甲胄,但手上都有棍棒武器,凶狠的样子,让刘陵不禁想起了前世被圈养在动物园里的熊猫,明明有獠牙利爪,有胖大身材,但偏偏动起来的时候只让人感觉到可爱。
他忽然有些想笑,向来都是他贿赂别人,今天居然能凭着身份赚到“第一桶金”。
郭药师若是已经背叛,他在燕地总得留下个可靠心腹,他不用我,难道用辛兴宗那种废物?”
双方人数差距很大,但胖军官气势上就平白被压了一头,等到那三十多名骑兵里头,忽然策马走出一道绯色官袍,蔡靖一副文官打扮,在他的注视下翻身下马,缓缓走过来,然后随意拱拱手。
“说,叫什么名字?”他厉声喝道。
到时候也是小的奉命去送,现在认个面熟,还请刘将军关照一二。”
这差事,可是实实在在得罪人的。奈何自己早就得罪了辛兴宗,虽说后来有上官帮忙说话,被调动到了其他地方,但童贯这次领军后,辛兴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仗着童贯势力,把他给调到了麾下。
走在蔡靖旁边,刘陵低声笑道:“安世兄刚才还是挺威风的嘛。”
刘陵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权宦,目光在他下巴处扫过,确实有些胡子,但是不多,稀稀疏疏的十几根,像是冬日枝头耷拉着的一点叶子,看上去颇为可怜。
“哪个是刘陵,哪个是刘陵!”
杨可世翻身下马,先进去通报;刘陵一行人在营门外等了一会儿,迎头听见里面传出喧闹声,刘陵看过去,一群没穿甲胄的宋兵朝这儿吵吵闹闹地涌过来,领头的是个膀大腰圆的军官,但脸上是胖脸红鼻,窄窄的眼睛,露出一抹凶光。
“额”
“你叫什么名字?”
蔡靖抻着脖子望了一会儿,转头问道:“那你接下来如何打算?这大军已至,除非金人真的想要开战,要不然这燕地,兴许还能捡起来几块。”
想到这里,他就越恨的咬牙切齿,冷不防看到面前有个身影压过来,慌的又后退一步,抬头,看见居然是刘陵,后者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径直跟着蔡靖去内营了。
蔡靖对着他躬身施礼后,沉声道:“涿州防御使刘陵已到,童相公若是有什么不清楚的,不妨好生问他,刘将军忠贞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