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城门打开的刹那,刘陵立刻就觉得赵鹤寿没那么可爱了。更何况他本想活捉张觉的儿子,但赵鹤寿这货不知道有意无意,直接就将他剁了,还把人头砸的不像样子。
正如同隔壁老王完事后,就开始掐着妇人臀儿说再留一会,看似挽留,实则是提醒。
高凤在旁边低着头默默不语,易州城开了,论道理他已经做到了自己承诺过的,接下来只需要列一份名单供刘陵去抄家,他的事儿,就算完结了。
这一刻,他和赵鹤寿的心思几乎高度一致:不求刘陵能做到他许诺的那些个事,留点富贵,不,至少留条命吧。
但这时候,刘陵看向高凤,吩咐道:“许你二百人入城,抄家。”
抄家的事容易脏手,刘陵不想去做,但易州城里面的财富肯定不止几千上万贯钱,而且还有一些玉器珍玩之类的东西,带回去可以送给童贯。
虽然是涿州军在抄家,但领头的人是高凤,也就等于是这盆脏水最多沾到刘陵的一点衣角,留个小瑕疵,不值一提。
高凤的眼里却飞快闪过一丝喜色,他知道,自己的命有了。
城外的兵卒被迅速收拢起来,前后小几千人,看起来也是气势雄壮,分批次入城,刘陵没立刻进去,等自家兵卒完全控制住了城墙,赵鹤寿也从城门内走出来,他才笑吟吟的策马迎上去。
“赵哥哥!”刘陵隔着几步远的地方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赵鹤寿跟前,握住左手,“你我兄弟二人今日重逢,不谈官文,只谈风月!”
赵鹤寿看他压根不再提封官文书的事,心里当即一寒,但脸上则是堆出更多笑容。
“好,那咱们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酒席开宴时,刘陵填饱了肚子,对于赵鹤寿给他介绍的那些易州官吏大都是敷衍回答,看一眼,点点头,嗯了一声,就算是认识了。
他越倨傲,那些人的头反而越低,笑容也越谦卑谄媚。
吃饱喝足后,大部分人都识趣告辞了,高凤留下,赵鹤寿也留下,三名婢女给三人奉上热茶,然后又各自托着一个铜盆跪在他们面前,刘陵看一眼就知道要干什么,拿茶水漱了漱口,吐在铜盆里。
“下去吧。”赵鹤寿对婢女们挥挥手,目光移到刘陵身上,微笑道:“将军为天军前驱,不过须臾之内易州在手,不知道将军接下来有何打算?”
“自然是戎守地方,为大宋皇帝守疆土。”刘陵抱拳对着门外的方向拱了拱,思索了片刻,才缓缓道:“易州钱粮人口,我打算尽数迁徙到涿州,还请二位兄弟教我。”
高凤立刻回答道:“易州残余人口上万,不是短短几日内就能发动起来的,再加上宋人辛兴宗部一直落在后方,随时都有可能赶回来,万一看见,必不与你干休,到时候伱和他闹起来,肯定会捅到童贯面前。”
“再者,若你想让队伍避开宋军,那就只有从北面绕去涿州,但北面燕山府一带全都是郭药师兵马,但凡有个哨骑撞见,肯定要半路劫下,太险。”
高凤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察觉到刘陵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连忙道:“不过若单单是运输钱粮的话,倒是可以分批运回涿州,宋人也不好拿这事责难。只是迁徙民户之事,童贯欲拿易州就是为了经营北面,防止和谈不成,若你将钱粮人口都运走,便等于是这易州已经废了。”
刘陵摇摇头。
易州废了跟他又没多少关系,他现在不好考虑的太过长远,只要扩充好麾下实力,哪怕是金人来了,对他也是招揽为主。
“刘将军。”
赵鹤寿开口了,试探问道:“宋人,现在到底是怎么个事?”
“宋人童太师陈兵白沟河,”
刘陵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高凤,眼里闪过警告之色,后者立刻低下头,摩挲着手里的茶杯不吱声了。
“他们尚未入驻涿州,但兵马则是已经朝着易州而来,就在我后面,说实话,若非弟已率军先到,以宋军的秉性,入城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刘陵入城后,也只是让高凤领着点兵卒去城里收了一圈保护费,没破门烧杀抢掠,而且是明令禁止不准。
涿州军入城时,已经立刻犒赏了一遍,今晚除了不准喝酒,也是准许他们放开了吃,涿州军营中禁止蓄养营妓,所以此外还专门从城内勾栏里选了一百多个妓子出来。
给钱,她们也愿意,甚至还觉得有些不安。
其他的事,刘陵就没法再加以约束了。
赵鹤寿微微颔首,道:“刘将军确实是个忠厚人,事实上,就算我不识时务,将军夺下此城,也不过是费些周折。只是.”
他盯着刘陵的眼睛,
“将军既下易州,不知道敢不敢再往北走一遭?图个泼天大功?”
“北?”
“越过易州,”赵鹤寿站起身,用左手掏出舆图放在桌上,打开后,可以看到很模糊的地理标志,“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