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完颜宗弼来说，燕京，只不是下一座即将被他攻破蹂躏的城池，足以让燕京化作废墟的大战，只不过是足以让他心头亢奋起来的一场烟花。
刘陵今年二十七岁，在这个时代算来还是壮年，但也已经略微靠近老年了。
看着高耸的城墙如环带般笼罩住整座城池，所有攻城的兵马，大多被覆盖在它投射出的阴影里。整座城池散发出古老而威严的气息，仿佛城头耸立着的，还是多年前那面属于大唐的旌旗。
刘陵的目光穿越千百年，停留在两年前，依稀回忆起自己和晚娘在这座城里艰难过日子的时候，说不上男耕女织，只能算是夫妻俩都在尽可能地维系这个小家。
他的眼里，倒映出燕京城头的烽火。
在他们面前，两支军队的军官都开始不约而同地下令放箭，因为金人那边带来的兵马多，所以箭雨雄浑，涿州军这边，却也是尽力奋战，并不是传闻中那般软趴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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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是他的大本营，城头守军怎么可能这般无力？
在他开始下令召回城内士卒准备重新稳步推进的时候，赵鹤寿纵马来到他身边，身后跟着百余名兵卒，对着刘陵大喊道：“将军，速速跟末将去郭药师府邸，抓他的家眷！”
大量的涿州军涌向刘陵身边，相比于入城后就明显有些如同脱缰野马般难以控制的金军，他们的纪律性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但是让刘陵眼神微凝的并非是她们的容貌，其中一个女人刻意挡着另一个，做出哀求的表情，另一个女人的肚子隆起，则明显是.有了。
他说话的口气就好像燕云十六州是随便刷的经验包，上到童贯下到小兵卒只要在这刷一遍，回去都能封王似的。
“不对劲。”刘陵开口道，他还记得当初宋军攻入城中的时候其实也很是润滑，但随即就遭到了城内守军和平民百姓的顽强抵抗，郭药师执掌燕京后，肯定会再提防着那种情况的发生。
韩世忠就是一个较好的例子，他当时生擒方腊，功劳却被辛兴宗抢走，而后就算是有人帮他向皇帝辩白说明情况，但韩世忠也只是被补了个小官，并没有真的“擒方腊者授两镇”。
房间里面的装设很典雅温馨，脂粉和花的香味扑面而来，刘陵甚至看到了梳妆奁。
紧接着，他带着千余名涿州军分批朝着赵鹤寿所指示的城区前进，当他们出现在街面上的时候，这儿暂时还没被兵马践踏过，所以街面上只是散落着一地狼藉，显得很清冷。
完颜宗弼看着这一幕，大笑道：“我听说宋人那边流传出来的话，说是得燕云者可封王，刘陵，汝欲王否？”
刘陵妻子有了之后，各处都很快就知道了，但郭药师的这个女人怀孕了之后，就连刘陵先前也没收到消息。
金军的首要目标是城内的监狱和辽国旧皇城，需要找到完颜宗望和辽人玺印之类的物件作为功劳。
完颜宗弼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刘陵在他身边翻身上马，他已经懒得再去算计攻城后先去城里哪处，究竟是去救宋人官员们还是先赶紧抓俘虏.
因为事情顺利的实在是太过于诡异，顺利到让刘陵立刻就开始怀疑城内是否有伏兵，又或者是有其他的布置。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目光忽然顿住。
“事，又不是刘将军先做下的。”赵鹤寿平静道，他身上没沾染多少鲜血，越发显得淡然，高凤喘着粗气将刀插入地面，低声问道：“可我听说郭药师有几个相好的女人，其中一人，应该是.”
郭药师的。
呵，他呢，是把燕云买了回去，你呢，若是能把燕云再打下来一遍，宋人会不会也给你封王？”
两个盛装打扮好的女人站起身，都很漂亮，很美，很有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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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将军言重了。”
“放箭！”
无论是金军还是涿州军，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奔袭燕京，“袭”，意味着要快，大量的兵卒甚至是甲士都开始奉命推着简易的攻城器械，身后，两军中的弓弩手要么在城外列阵，要么是站在临时搭建的箭塔里面，朝城头倾泻一轮又一轮的箭矢。
但在城门开启后，杀红眼的金军和涿州兵在攻城前得到的号令是，彼此军队都是友军，禁止杀戮，除此之外，皆可杀！
刘陵不置可否地听着。
他叹了口气，右手向后摊开，韩世忠愣了一下，再度抽出染血的长刀，刀身上的鲜血顺着洒落，在地上溅落起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韩世忠上前一步，将刀放在刘陵手中。
完颜宗弼有资格率领那支金军，因为他姓完颜，但涿州军之所以听令，是因为这支军队姓刘。
“关我们什么事？”赵鹤寿反问道，高凤愣了一下。
“去城内各处打探，但有降者，绝对禁止杀戮！城破之后，我为诸君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