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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收到密报的时候,刘陵一度以为自己安排在外面的细作终于出问题了,但确定过几次后,他也属实有些忍俊不禁。
内战,往往都是一个惨烈的字眼。
自家人跟自家人开战,同胞的血,流在家乡的土地上,堪称惨剧。
譬如说大唐安史之乱,官军和叛军相互厮杀惨烈,但在此之前,他们都是大唐的兵马,彼此之间是同袍。
相比于他们,宋人内战的方式就很文明了。
他们选择找代打。
“陛下,河北那边又派人过来借钱粮了。”
他抬手指向北方,沉声道:“河北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你我都是这京城人氏,咱们的家在这儿,河北军是个什么德行,咱们先前也都有耳闻。
李纲这儿虽说不缺粮,能混口饱饭,但大家都知道接下来肯定要去给朝廷卖命,因此有些小聪明的往往都是在这儿吃了两天饭后就撒丫子溜了。
告诉他们,李纲,心中无憾了。”
刘光世抬起头,准备下令把后军压上去,彻底攻下城墙,但随即,一名传令兵冲到他旁边,喊道:“官官军来了!”
他面前那个英武的年轻人名叫刘錡,朝廷收到李纲上去的折子后,开玩笑似的贴在皇城外,说有胆略者皆可前往。
刘陵记得自己两次大征草原,彻底平灭了汪古部,随即草原上因为力量空虚,不得不选择臣服。
李纲在旁边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坏了,心想怎么能这么说。
一回到帅帐后,李纲就压低了声音,急促道:“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咱们哪里能拿的出这笔钱啊?”
朝廷居然还真答应他了,李纲上五道折子,朝廷就给了他五百名兵卒,其中只有一百名禁军,另外四百名都是杂七杂八的厢军或是民兵。
刘陵微微颔首,又问了一些朝廷上的事情,随即示意韩昉可以离开了。
当然了,如果大军旁边没有那几个巫女在旁边跳舞,这场面或许能更激动人心。
兵给你,粮草管够,你去打吧。
刘錡本来是在宫中值守的小官儿,家里也算将门,等以后熬个资历,多少能混一份前程。
李纲盯着他看了片刻,声音低沉下去。
最近几天,咱们军中,逃兵,溃卒,多了去了。”
李纲心里很绝望,但他表面上看起来言语平静,在刘錡默然的时候,他伸手拿出一封亲笔信,道:“我还有些家眷在城中,若是你能回去,烦请帮忙把这信交给他们。
帅案后,李纲揉着脸,长叹了一声。
对于这么一帮君臣,刘陵历来都是放心到极点的,他怕的只是赵佶那边的骚操作太多,有可能直接输掉这场内战。
都是宋军,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
“驾!”
韩昉当即起身,正准备告退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开口道:“国丈,身体已经不行了。”
啧,
穿的破破烂烂也就算了,还他娘的又老又丑,把这种东西招上战场真的不会降低士气么?
“呼”
只是双方明面上的关系不能现在就断掉,刘陵要给宋人持续放血,让大宋朝廷再也没底气说再等个几年咱走着瞧这种话。
“放箭!”
“本官会跟军中将士说明情况,愿跟随的,就继续跟我去酸枣支援,无论胜负,总算是不负朝廷。不愿随我走的,散了也就随他们去吧。”
“给他们一半就是了。”
刘錡眼神坚毅,两人对视片刻,李纲揉了揉眉头。
知县本来就是城内所有人的心气所在,等他一死,城内守军当即大乱。
刘陵已经对宋人之间的内战没什么兴趣了,他唯一感兴趣的地方就是
“岳飞到哪儿了?”
刘陵倒也不是才听到这个消息,先前南征回来后,细作就告诉他完颜阇母时常生病,哪怕是有名医在身侧服侍,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两骑一前一后在军营大门前停下,随即跟门口守军说了几句话,出示身份信物,后者便让他们进去了。
每一道折子都是血书,只为乞求朝廷出兵,不要搞什么迷信活动
历史上,完颜阇母似乎一两年前就该死了,能一直拖到现在.刘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他想了想,道:“把公主接到燕京来,若是真不行了,总得让她去瞧瞧。”
刘光世勃然大怒,不过也顾不上再去训斥,立刻带人聚集兵马,仓促点起一千多兵卒,在营外列阵,防止所谓的官军冲击正在攻城的自家军队。
刘錡高声喊道,喊声在人群里传递。
“知县中箭死啦!”
万一他们打过来,
你家里的婆娘,要被他们羞辱,你家里的钱粮家当,要被他们抢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