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明初开始表演鹌鹑和舔狗的结合体,抓住时机就对我忏悔、认错,嘘寒问暖,全程低声下气、百折不挠。说实话,我打心底里佩服姜明初这种男人:能屈能伸,坚忍不拔。勾践在世都得含恨而死。自打结婚后就再也没下厨过的人,一大早起床给我做早饭,中西结合,摆了一桌子,花样还挺多。我是真恶心,看都不看一眼,冷漠地说,“你不用做这些事情。”姜明初他妈到底是无知村妇,看不懂他儿子是在委曲求全、卧薪尝胆,故作深情以求原谅,觉得他儿子实在是没必要搁我面前放低姿态,我算什么东西离了婚我就是个贬值的二手货,我肯定不敢和他儿子离婚。见我对他儿子辛苦早起搞了一两个小时才做出来的一桌子早饭看都不看一眼,张翠芳拍桌而起,指着我鼻子骂我,“阮桢,你闹脾气也有个限度!男人怎么可能不花心的知道回家不就行了!以前是你爹妈惯着你,才养出你这种小姐脾气,告诉你,你这种货色,在我们乡下是要挨打的!你不要给我蹬鼻子上脸,我儿子……”老巫婆话没说完,被姜明初一筷子拍在桌上呵住。“妈,我和桢桢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插手”“儿子……”张翠芳错愕地看着姜明初,“妈这不是帮你教育这小娼妇吗”“你很想看见我和阮桢离婚吗”姜明初皱着眉头,一副自责知错的样子,“出轨本来就是我的错!如果你再对桢桢说话不客气,我明天就买车票送您回家。”老巫婆顿时愣住,“好啊,我辛苦养大的儿子,因为媳妇开始嫌弃我这个做妈的多管闲事了!”姜明初很无语地看着她,“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无理取闹。”“你还能是什么意思你就是嫌弃我在你这里碍眼!”老巫婆立马哭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特别滑稽,“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我这养出来的什么儿子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他爸啊,你干脆把我一起带走算了,省得我在这里被人嫌弃!”姜明初无可奈何地揉太阳穴,那眼神、表情,简直完美。场面很是精彩。我真想给这对恬不知耻的母子鼓掌,这一唱一和的超高默契配合度,德云社的台柱子们都望尘莫及吧真心为娱乐圈的各位影帝捏了一把汗,倘若当初姜明初没考入江大,而是去北影、上戏这种学校,各位影帝、顶流,很难有饭吃吧他们真应该感谢姜明初心地善良,给他们给留了条活路。姜明初赶着去上班,没跟老巫婆多纠缠就走了。我洗漱完出来,许微棠打电话说私家侦探给我找好了,名片推了,人马上加我。收线后,我通过了好友验证。对方立马打招呼,就简单两个字:南源。没等我回应,南源问我今天有没有时间碰面有事情需要细聊。我说有,约哪儿南源说,找个你觉得安全且你去那里理由充分的地方。我思忖了几秒后,把我家老宅的地址发了过去。南源发了个的表情过来,说一小时内到。我家老宅位于梧桐路,民国时期的法租界,我父母过世后,这里成了我不愿踏足的地方——每个角落,每个物件,都承载着我和我父母的回忆。这边的别墅都是那种法式小洋楼,基本上每栋都自带小花园,我妈妈在世的时候在花园里种满了爬墙泡泡玫瑰,一到花开季节,泡泡绽开满墙,随手一拍都是大片。结婚后,姜明初怕我睹物思人整日伤怀,提出搬出去住,于是买了现在住的三百方的大平层。我刚从车上下来,忽然一辆宾利欧陆从拐角开过。车窗半降,短短几秒,我却看清楚了驾驶室的男人清峻肃冷的面孔。奇了怪了,温叙言怎么会在这里虽然我和温叙言不熟,但是从前他来我家跟我爸做事时,我爸常叫他吃了晚餐再回去,说他回家挺远的,饿着肚子对身体不好。那说明,他家不住这边。他来这里做什么我往前走了几步,那个角度恰好看见温叙言开着车停在一栋洋楼前,鸣笛响了一两声,不过一会儿,里头就有人出来开门,黑色的宾利欧陆缓缓驶入,铁门再次闭合。温叙言该不会在这附近买房子了吧正当我纳闷儿时,一抹淳厚的男声喊我名字,“阮小姐”我闻声望去,看见一个穿着藏蓝色工装、头戴鸭舌帽的男人站在我家门口,他手里拎着个工具箱,工装胸口印着几个字:南城售后服务中心,身侧是一辆看起来有些岁月和风霜痕迹的黑色电瓶车,车轮子上挂满了泥浆子。我登时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就是许微棠给我介绍的私家侦探,南源。这装备……还真是专业哈。进了客厅,南源打量着我家客厅叫人叹为观止的一整面墙的书架,问我这有多少书“几千本吧,”我从储物柜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递一瓶给南源,“都是我爸妈留下的,是他们一生的珍藏。”南源拧开水喝了一口,随意地坐在书架前的沙发上,摘了鸭舌帽,露出一张有点黝黑但是难以忽略他五官英俊的脸。他脸部肌肤的颜色,有点像古天乐,是一种很健康很阳刚的感觉,双眸深邃,线条凌厉,和人对视时眼底有种难以言说的沧桑和沉稳,以及犀利敏锐。他从工具箱里掏出一叠4纸出来递给我,上头是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和通话时长,时间、日期。“昨晚我查了下姜明初最近一年的通话记录,从中找到了一个7开头的号码,几乎姜明初每天都要跟她联络,时间长的时候有一两个小时,短的么就几秒钟。于是我的人查了下机主信息,发现这个机主是个女的,叫蒋溪。”我翻看着通话记录,看了眼南源,心想,他